在裴煜與韓悅兒等人構建的輿論圈內,她被塑造成了一個萬惡不赦的形象,而韓悅兒則是那柔情似水,始終站在道德製高點的女主角。
意識到這一點,她突然發出一陣輕蔑的笑聲,這笑聲在這沉悶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仿佛一把鋒利的匕首,割裂了韓悅兒與裴煜之間那欲語還休的眼神交流。
韓悅兒仿佛被冷水澆頭,猛然驚醒,連忙收斂起眼中的情緒,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慌亂,轉而看向盛珺薇,歉疚地說“對不起,裴少夫人,我剛才有些失態了……”
顧未逸皺了皺眉,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解“你何錯之有,又何必道歉?”
裴煜內心本就對此事感到些許愧疚,自往事被揭露後,他在盛珺薇麵前與韓悅兒的眉目傳情便不再那般心安理得了。
盛珺薇見狀,卻是輕輕拍了拍手,朝著顧未逸笑道“顧少爺言之有理,韓姑娘確實沒有過錯。我們又何必如此遮遮掩掩?我早就說過,我並不反對阿煜納妾。”
聞言,顧未逸猛然站起身,手掌重重拍在桌上,聲音中帶著幾分怒意“你的意思是讓韓姑娘屈居側室?你怎麼能如此狠心?”
麵對他的質問,盛珺薇麵不改色,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她與裴煜兩情相悅,我讓她成為府上的一員有何不可?我是裴府明媒正娶的夫人,自始至終未曾有過任何差池,難道還要我主動退位讓賢?
“還是說,顧少爺期盼裴煜休棄我,以此成全他們二人的感情?平龍山的道士,都是如此不分青紅皂白,硬生生拆散一對鴛鴦還自以為是?這就是你們修行之人的處世之道嗎?”
她的話語中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諷刺。
“簡直是荒謬之談!”
顧未逸怒聲反駁,空氣中的緊張感達到了頂點。
顧未逸的麵容如同初冬凝霜,冷峻異常,他的眼神銳利,寒光閃爍,仿佛山間清泉被寒風凍結,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諸如此類的言論,絕非出自我的口舌,你切莫隨意捏造事實,玷汙了平龍山千百年來積累的清名。”
盛珺薇輕輕揚了揚雙手,作出一副無奈的姿態“那麼,就請各位高賢明示,我究竟該如何自處,方能使眾人心滿意足呢?”
言罷,她的表情驟然陰鬱下來,仿佛烏雲遮蔽了明媚的陽光“對於裴煜身邊環繞的那些女子,我實則並未放在心上,他若願廣納紅顏,增幾位知己於側,我亦能強壓下心頭酸楚,勉力承受。但令人難以忍受的是,竟有人將這些女子公然帶到我的麵前,還振振有詞指責我的嫉妒之心,這無疑是對我的極大侮辱。”
“怎麼,難道要在我的麵前大肆頌揚他們之間的情深似海,意欲何為?是否期待我低下頭顱,卑微至極地懇求那位韓悅兒踏入我的家門,成為座上客?”
她輕蔑一笑,聲音中帶著幾分譏諷“或許,我們應當探究一下,那位韓姑娘當初是如何從權勢顯赫的丞相府被無情驅逐的真相,諸位以為如何?”
這一係列尖銳的質問,如同重錘擊打在每個人的心頭,讓在場的人頓時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在此之前,他們從未自省,總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合情合理。
站在男子的角度,裴煜想要娶幾房妻妾,享受多樣的情感,似乎是男人的權利與自由,更何況他與韓悅兒之間的情愫,被眾人視作超越凡塵的真愛。
真愛,在他們的認知裡,足以跨越一切障礙。
但他們忽略了,正室盛珺薇,仍堅強地站在那裡,或許並非忽視,而是故意無視,甚至是一種刻意的挑釁,意圖讓她飽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