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作整理思緒,隨後以一副惋惜的神情,向圍坐的長輩釋道:“諸位或許有所誤解,母親她並非故意對姐姐與姐夫冷淡疏遠,實則這其中另有隱情,讓人痛心又無奈。”
她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猶豫片刻,才道:“我那相公,素來交遊廣闊,消息靈通。近日,他得知了一樁令人震驚的消息,那裴公子,在新婚之夜,竟拋下新婚燕爾的姐姐,獨自奔赴鄉間,與一名村姑私會,任由姐姐在新房中孤寂難眠,獨守空房直至天明。”
“更令人憤慨的是,據聞裴公子早有誓言,此生非那村姑不娶,與姐姐的婚姻,不過是他迫於裴夫人以死相逼。他們今日斷然不會回到盛府回門,母親也是出於不想讓諸位長輩白跑一趟,故而未曾提前告知。”
此言一出,廳內宗族婦人們頓時嘩然。
其中一位婦人憤慨地拍案而起:“此舉實在太過分!簡直是將我盛家的臉麵踩在腳下任意踐踏!”
“大嫂,此事萬萬不能就這樣不了了之!我盛家女兒豈能受此羞辱?定要讓那裴家給個說法!”
麵對眾人的激憤,盛夫人周氏麵色沉靜,內心卻五味雜陳。
“我何嘗不想為薇姐兒出頭,討回公道?隻是,薇姐兒自小便與我們心存芥蒂,關係疏離,如今她若不主動告知家中變故,我們即便心急如焚,也難以找到合適的理由插手乾預,顯得師出無名啊。”
盛睿姣默默立在一旁,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
前世,類似的羞辱之事皆由她一人默默承受,她是戶部尚書府的嫡出千金,這樣的恥辱對她而言,猶如尖刀刺心,讓她痛不欲生。
更讓她難以忍受的是,盛珺薇竟能得到鄭亦揚毫無保留的寵愛,那本該屬於她的愛,以及未來王妃的尊榮地位,全部被盛珺薇占據。
幸而,今世一切都已改寫。
鄭亦揚的深情厚愛,那令人豔羨的未來王妃之位,如今都已歸屬於她,盛睿姣。
就在這得意之念剛剛閃過腦海之際,忽見貼身侍女劉媽媽疾步跑入廳內,徑直來到周氏身邊,俯身在其耳邊低語。
“夫人,大事不好!大小姐與姑爺竟然回門了!因無人迎接,姑爺正欲拂袖離去,幸好被管家及時攔下,但他此刻怒氣衝天!”
周氏聞此消息,麵色瞬間變得蒼白。
劉媽媽的聲音雖然並不高亢,但卻字字清晰,直刺入盛睿姣耳中。
盛睿姣瞬間麵色劇變,聲音中帶著強烈的否定與抗拒:“這絕對不可能!”
劉媽媽語調沉穩如磐石:“小姐,老奴服侍您多年,怎敢在這等大事上有所欺瞞。”
周圍宗族的婦人們聞聲,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周氏感受到眾多目光的聚焦,在短暫的猶豫之後,最終決定揭開謎底。
“薇姐兒與姑爺已經到了,我們還是快些去迎接吧。”
“速派人去知會老爺與五位少爺。”她的語氣果斷堅決,顯現出主母的威嚴與決斷。
宗族的男子們,本就無需特彆邀請,他們中的許多人早已隨著自家夫人一同來到盛府,此刻正端坐在正廳中。
他們或是交頭接耳,或是靜靜品茶,看似平靜的表麵下,實則暗潮湧動。
盛府門外,裴煜的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擰出水來。
而與他並肩而立的盛珺薇,卻顯得異常從容淡定。
裴煜凝視著她那泰然自若的側臉,忍不住質問出口:“你就一點也不生氣嗎?”
話語中,滿是對她過於冷靜態度的不解與責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