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侶中的男性一邊拍打著手中的相機一邊朝前方怒氣衝衝走著的女人喊道。
名叫美緒的女人不耐煩道:“我現在不想拍了,我餓了。”
“真是的,好不容易開開心心出來玩,不是汽車拋錨就是……”她看著對麵的北原川一行人,沒有將接下來的話說出口。
“好好好!美緒,來你先坐在這裡,我馬上就把吃的準備好!
”那個男人鬆了一口氣,殷勤地將他們帳篷裡帶來的折疊凳拿了出來。
萩原研二自來熟喊道:“要是需要電池的話,我的車上有哦。”
那個男人眼睛一亮走了過來,絮絮叨叨說道:“真是太感謝了!我叫茅原誌夫,那個是我的未婚妻川野美緒,實在沒想到就那一下沒看住的功夫,我手裡要更換的電池滾進灌木叢裡不見了蹤影。”
萩原研二微笑著將手中的電池交給了茅原說道:“有些時候發生一點小意外也是在所難免的……”
眼見兩人相談甚歡,北原川卻產生了不詳的預感。
這下可真是不妙了,他默默想到。如果今天會發生凶殺案,那他現在已經分不清三選一的人選了。
去掉柯南,再去掉他自己,這裡的人已經遠遠超過了嫌疑人應該有的人數。
思索片刻後,他放棄了。這麼一來,有種誰都有問題的感覺。
果然還是靠柯南吧,看在他等一會將會很辛苦的份上,這些東西就自己洗掉好了。
北原川甩掉手上的水珠,將清洗乾淨的餐具端了回來。
“柯南小朋友,是誰讓你來問這個的?”原本就心情鬱結的優娜看了一眼真知子問道:“有些人自己做的事自己心裡明白就好,沒必要叫一個小孩過來吧?”
真知子默默低下了頭,沒有理會她的故意挑釁。
柯南瞬間敗退,他回到了北原身邊小聲說道:“北原,事情其實我也大概了解了。”
“據田住先生的說法,他們三人之前都是同一個表演社團的學生,在一次社團活動中,原本由真知子小姐準備的道具出現了故障,將他們社團的男主角……”
“然後沒了,後麵的事田住先生怎麼也不願意多說。”
萩原研二湊了過來歪頭問道:“你們倆在嘀嘀咕咕什麼?”
北原川撐著下巴指著那邊氣氛不太好的三人說道:“說他們三個,柯南很好奇她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萩原研二將眼神放在了柯南身上笑道:“沒想到你年紀這麼小,居然會對這種事情感興趣。”
“是……是這樣啦,就和電視上演的一樣,什麼三角戀之類的。”由於萩原突然湊過來,柯南開始啦胡說八道。
三角戀?現在的小孩子都在電視上看些什麼東西啊?!
萩原研二沉吟片刻說道:“其實也不是三角戀。”
他話頭一轉,開始說些其它的東西,“這次的露營活動是田住先生以優娜的名義組織的,他曾經發郵件給我,讓我多帶一些人過來,這樣的話優娜小姐和真知子小姐看在有其他人的麵子上就不會太過於撕破臉皮。”
他摸著下巴道:“田住先生似乎是想緩和她們之間的關係呢。”
柯南好奇問道:“萩原警官,你為什麼知道那不是三角戀?那個男主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被真知子小姐的道具給……”
名偵探開始忍不住思考一些陰謀論。
萩原研二想
了想說道:“這個我倒不是很清楚就是了,不過那個男主角是優娜小姐的哥哥來著。”
“所以絕不是柯南你說的三角戀。”
“哈哈,哈哈哈,萩原警官,我也隻是隨口一說啦~”柯南摸著後腦勺腹誹,要不是北原這家夥突然將問題扔給他,他哪裡會說出一個這樣糟糕的借口。
萩原研二回憶起幾次看到優娜小姐哥哥的模樣,不確定道:“我聽優娜說,真知子和她的哥哥曾經在一起過,不過現在就……”
“好了,不說這個了!”他提起還在思索著的柯南說道:“小朋友就不要管這些事了,該去吃飯了,不然小心長不高哦~”
茅原先生為了感謝萩原研二的救命電池也送來了他特意從家中帶來的美食,幾人吃過了遲來的午餐後,田住先生以和真知子有話要說的借口帶著她走到了遠離人群的地方。
優娜勉強朝剩下的幾人打了個招呼,鑽進帳篷裡休息去了。
而其他幾人坐在河邊,看著原本還在天空中央的太陽緩緩西斜,將他們眼前奔流不息的小河染上了耀眼的金色浮光。
萩原研二看著小河想起來一個好主意,“我們去河裡抓魚吧?自己抓的魚吃起來肯定很香。”
“嘁,”鬆田陣平不屑道:“就憑你拙劣的捉魚手法?”
“恐怕等入夜了我們也吃不到吧?”
萩原研二環住鬆田陣平的肩膀撒嬌道:“小陣平~研二醬的技術也沒有這麼差吧……”
“不如我們賭一把?”他笑道:“北原做裁判怎麼樣?就賭一個星期的早餐!”
鬆田陣平被激起了勝負欲,他挽起褲腳脫掉鞋子走進了河水中說道:“賭就賭,你就等著輸吧。”
夜晚,幾人在火堆前吃著萩原和鬆田費勁千辛萬苦捉到的魚。
鬆田咬了一口魚嫌棄道:“好腥,我們還是吃帶過來的東西吧?”
“哈哈,”田住章笑道:“可不能浪費了。”
真知子吹了吹魚身上冒出的熱氣,小心的咬了一口,“其實還可以的,隻要多放一點調料……”
她猶豫的看著一言不發的優娜,想起了之前田住章和她說的話說道:“優娜……優娜要是吃不慣的話,我那裡其實帶了其他的……”
小村優娜抬頭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找了個借口,”抱歉了各位,我有點不舒服,就先去休息了。”
說完便放下手中的東西鑽進了帳篷裡。
這也太典型了,北原川默默想到,看起來這次的受害人/凶手?就是小村優娜了吧?
他決定今晚不睡覺,等著凶手露出馬腳。
清晨,在天邊第一顆啟明星還掛在天際,山間還飄蕩著冷凝的霧氣時,北原川睜開了眼睛,給一旁的柯南再一次蓋上了被他踢到一旁的被子。
他走到河邊看著在水中搖曳的水草默默思索人生。
可惡啊,這個世界是不是在和我作對,每次自己以為會發生的事都沒有發生,雖然他並不是很想圍
觀柯南破案,但是——
“……我昨晚可是一夜沒睡欸!”他看著毫無動靜的帳篷無語極了,“居然真不動手?”難道我是小醜嗎?
話音剛落,打著哈欠的鬆田陣平從帳篷裡走了出來,他看到站在外麵的北原川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還有人比他起的更早。
“早啊,北原。”他抬手邀請道:“要不要跑一段?”
北原川看著一旁毫無動靜的帳篷直接拒絕,“不了,我沒有早上跑步的習慣。”
開玩笑,他都堅持這麼久了,要是因為去跑步錯過了凶手的開場那他昨晚不是白等了。
鬆田陣平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問道:“……那邊是有什麼問題嗎?”
現在是沒有什麼問題,但過一會就不一定了,北原川搖搖頭說道:“現在沒有,如果有的話我會通知你的。”
“……”原本還想去跑步的鬆田陣平聽見這句話暫時熄滅了在跑步途中試探的心思。
他似是不經意地問道:“北原,你還記得上次你抓住的那個炸/彈犯嗎?”
初晨的太陽升起,將夜晚遺留下來的露珠烤乾,北原川坐在了還稍顯陰涼的石塊上撐著下巴回道:“怎麼,他又越獄了?”
“……那倒沒有,隻是在警察審/問他時,他說之前的一切都是有人威脅他這麼做的,就連他能夠從監/獄裡逃跑都是因為有人接應。”
鬆田陣平見他沒反應繼續說道:“說起來我第一次遇見那個犯人還是在好幾年前,那時候我和萩才剛剛從學校畢業加入了警備部機動組就遇見了這樣的連環爆/炸案。”
“那時候還真是手忙腳亂了一陣呢,特彆是一直在被那個犯人戲耍,直到我們在一次同樣的案件中找到了犯人的蹤跡,我和萩兩人分頭行動,卻沒想到萩在那裡遇見了那個名叫北原的人……”
鬆田陣平緊緊盯住北原川的神色,如果他真是幾年前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那個人,那麼在聽見這些話之後也該有些反應才對。
一縷金黃色的陽光打在了北原川麵無表情的臉上,將他戴著黑色隱形眼鏡的左眼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他看著矗立在水中卻被奔流不息的河水擊打的不斷東倒西歪的小草說道:“……這樣啊,那你說的那個人呢?”
鬆田陣平往前走了幾步,順勢坐到了他的身旁,“應該是死掉了吧。”
“在高尾山發現了被大量炸/彈炸毀的四分五裂的男性屍體,少數拍到他的監控顯示他從醫院離開後所前往的方向就是在那邊。”
“而那段時間又一直沒有其他的失蹤案,所以就將那具屍體當作‘北原’的屍體結案了。”
他沒有將這個案件是由公安處理的事情說出來。
鬆田陣平見他沒反應故意說道:“抱歉了北原,我其實也很驚訝那個男人和你的姓氏居然是一樣的。”
北原川覺得這倒是無所謂啦,畢竟那個人本來就是他嘛。
不過,那裡不應該隻有一具屍體才對…
…
如果是這樣的話,是否說明那個女人根本沒有死?
不,他否決道,也有可能是他們的同夥將他們的屍體帶走了,這樣的話,確實得去確認一下那具屍體的情況。
他問道:“那具屍體現在還在嗎?”如果屍體不是他的,那除了能說明他是用另一種方式回到過去之外,還能說明那個女人極有可能還沒有死亡。
鬆田陣平眼睛一亮,“這種無人認領的殘破屍體一般都會放在與警察進行合作醫院太平間裡擺上幾年等待他的親人認領,可惜……”
“不過前段時間因為床位緊張他就要被推進焚化爐裡了,還好我和萩花了點錢給他買了另外的一個位置。”
他說道:“今天結束聚會之後我們就可以帶你去看。”
北原川剛想答應,冷不丁的那位情侶中的女人跑了過來著急說道:“那個……兩位,我的男朋友不見了!”
“昨天下午他說有事出去一趟……我,我因為很累就沒等他回來就睡著了,沒想到他現在還沒有回來!”
隻顧關注自己這邊的凶手預備役,忘了對麵還有一對情侶的北原川陷入了沉默。
不會下午的時候就已經動手了吧?那時候——
他回想道,他完全就沒關注這事啊?
鬆田陣平點頭道:“川野小姐,先不要著急,我去叫其他人幫你一塊找。”
說完他快步走到了帳篷裡,將萩原研二毫不溫柔的喊了起來。
眾人開始在這附近尋找茅原先生的身影,不過一會兒,北原川不詳的預感就成真了。
那片他曾經埋藏過寶藏的樹林裡傳來了女人驚恐的尖叫聲,停留在樹梢的烏鴉在這響徹天際的聲音中拍動翅膀在林子上空盤旋著。
眾人趕到現場,茅原先生以一種奇怪扭曲的姿勢仰躺在坑洞中。
萩原研二率先跳下那個明顯是被人挖出來的坑洞,他伸出手試探茅原先生的生命跡象。
片刻後,他抬眼嚴肅說道:“鬆田,報警吧。”
“茅原先生已經死了。”
“怎麼可能……他昨晚還好好的……”川野美緒聽見這句話後心中僅存的希冀消散,她跪在沾滿泥土的地上哽咽著。
萩原研二皺眉問道:“川野小姐,茅原先生為什麼要獨自一人跑到這個地方來呢?”
川野美緒捏緊手中的紙巾猶豫說道:“不……我也不是很清楚,他隻是說有一件重要的事必須要現在去做……但沒想到居然會變成這樣……”
她抑製不住內心的傷痛又哭了起來。
萩原研二怔了一下,他想起了茅原先生和他聊天時說過的求婚,然後握緊了拳頭。
“所以,是意外麼?”法田真知子說道:“茅原先生因為太晚沒看清楚路段,所以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後就變成了這樣……”
柯南想了想趁大家不注意也跳了下去,拿著手帕查看茅原先生的狀況,左手腕骨扭傷,是走到這裡的時候因為黑燈瞎火被石塊
絆了一下,所以才掉進去摔斷了脖子?
不,這樣的話,他不應該是以這種仰躺著的姿勢才對。
可是茅原先生為什麼要獨自一人跑到樹林裡呢?
而且——
“柯南,你跑到這裡麵去做什麼?!這不是你這種小孩應該好奇的事!”他被鬆田陣平抓住後領直接扔到了北原川的懷裡。
“各位,警察馬上就來,以防萬一我們先暫且留在這裡等警察來進行下一步的勘查……”
柯南湊近北原川的耳朵小聲說道:“北原,你覺得茅原先生的死是意外還是他殺?”
“……我是很希望是他殺的。”北原川看著這個熟悉的坑洞眼眶震動,要是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洞不就是被他挖出來的嗎?
這難道就是對他偷懶的懲罰?這種情況日本是怎麼判刑來著,是意外吧?應該是意外吧?!
可是這裡有柯南欸,可惡啊,茅原先生到底是意外還是他殺,這個樣子完全看不出來——
他蹲下身看著因為脖子扭斷窒息而死的茅原手中除了掙紮而胡亂抓取的泥土之外,還有著被什麼東西割破的傷口。
【被衣服上的裝飾品割傷的手指。】
他仔細在地上尋找,終於找到了裝飾在衣服上的圓形亮片。
說起來這裡可是他非常耐心選擇的藏匿地點,這裡被那些茂密的樹木遮掩,隻要不是刻意去尋找,可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找到的。
北原川看向第一目擊者問道:“小村小姐,你怎麼想著要來這裡尋找的?”
小村優娜抬起頭指著那邊明顯的滑痕說道:“我原本在上麵那條路找,但是不小心從那邊滑了下來。”
“接著……我就看到了茅原先生躺在那個洞裡的樣子。”
田住章歎息道:“真沒想到茅原先生居然會意外失足掉落在那裡……”
柯南插嘴道:“可是大哥哥,如果是摔倒的話,茅原先生應該是麵朝下的樣子吧?”
“嗯……這個,小朋友,也不一定吧?”田住章說道:“他看見前麵有坑洞,所以在轉身的時候不小心滑倒,然後摔進了洞裡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柯南伸出一根食指搖了搖說道:“這可不一定哦。”
他解釋道:“這裡常年不見陽光,土質比較潮濕鬆軟,如果滑倒的話,就應該像小村小姐一樣留下摔倒的痕跡才對。”
“所以茅原先生應該不是滑倒才對!”
他擺動眼鏡閃現出一道白光問道:“川野小姐,你最後一次看見茅原先生是在什麼時候?”
川野美緒陷入了回憶,“大概是在昨天下午四五點?”她不確定道:“因為我那時候很累,所以就先休息了。”
“所以……所以誌夫其實是被人殺害的是嗎?!”她握住柯南的肩膀激動問道。
“柯南,沒想到你還挺聰明的嘛。”
鬆田陣平知道這個小鬼很聰明,但沒想到他對破案也很有一套,這倒是讓他想起了工藤新一。
說起來,柯南其實長得也——不過阿笠博士說柯南是工藤新一的弟弟來著。
鬆田陣平陷入了思索。
糟糕,為了破案太激動了,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完全不像小孩子了。
柯南在其他人莫名的視線中摸著自己的後腦勺笑道:“哈哈,這些其實都是……都是北原哥哥告訴我的!”
就是你了,北原!
柯南扯住了北原川的袖口一邊使眼色一邊笑道:“北原哥哥,是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