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頭頂眾人的視線下,抬腳從骸骨的縫隙中走到之前反射光芒的角落,蹲下身從布滿黑色灰塵的地上撿到了一個泛著光芒的胸針,然後借著手電筒的微光打量著。
洞口垂下來一根伸縮背帶,安室透黑著臉在上麵喊道:“北原,先上來,誰知道下麵會不會有什麼機關。”
這裡可是有許多保持完整的人骨,底下說不定會有其他能夠進去的空間。
北原川將胸針放在口袋裡,轉身準備按照原路返回,卻沒想到才剛站起身,腳底突然一空。
“誒——”他伸出手抓住邊角,然後直接單手以一種輕鬆的姿勢翻轉了上來,‘哢嚓’一聲,他踩碎了不知道是誰的頭蓋骨。
他抓住垂於頭頂的背帶,順著牆壁爬了上去。
才剛一上來,他就感受到了安室透的熱情歡迎。
安室透低下頭看著這個半蹲著表麵上十分聽話,但實際上卻一點都不聽從指揮的下屬,陰沉沉地問道:“北原,在下次做出什麼事之前,可不可以先打個招呼呢?”
“以底下那些骸骨的狀態,下麵肯定有機關,這是不需要思考就能得出的結論吧?”他的臉色明明極差,卻控製住自己露出了一個爽朗地笑容,“還是說,你覺得自己真的很強,所以可以不用在乎?”
是的,我完全沒有思考。
但北原川迅速滑跪,“我很抱歉。下次不會了。”
安室透沒有說話,隻是冷笑了一聲說道:“你知道有多少人是死在自己盲目的自信之下麼?”他停頓了片刻,“……而且是帶著他的同伴一起。”
北原川抬起了頭。
柯南默默接話道:“如果你剛才在下麵出了什麼事,我們一定會去救你。”
“所以,”他踮起腳拍了拍北原川的手臂,“下次做什麼事之前,先想想我們的存在吧?”
“我知道了。”北原川點點頭,然後說道:“我在下麵發現了一點東西。”他舉起了手中的胸針。
諸伏高明接了過來說道:“失蹤的人中有一個女人,我們之前看過同事發過來的照片,她的胸前就戴著一個一模一樣的胸針。”
他們正說著,柯南將手中和基德一起畫出的路線圖說道:“我和……這位叔叔將彆館上麵的房間以及剛才我們走過的路線對比了一下。”
他和基德一起走到另一邊的架子旁,用力將其推開。
架子後麵出現了一個一人高的洞口,柯南指著自己畫了紅圈的地方說道:“這裡就是缺口處,我想三天前失蹤的人是不是發現了這個地方,然後走進去了。”
幾人對視一眼,跟著走了進去。
洞穴裡越走就越逼仄,直到某一瞬間,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光芒,他們走出去,卻發現自己又走進了一個房間內。
北原川輕車熟路走到門口打開了頭頂的燈光,“看來我們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彆館樓上。”
“你們怎麼不說話?”他轉過頭,卻沒有發現應該在他身後的身影,而他原本走出來的洞口也消失不見,隻留下印著淺棕色對稱花紋的壁紙。
牆上掛著動物的頭骨,棕紅色的地板上光滑可見,倒映著天花板上的殘缺不全的圖案,牆角的花架上擺放著一個半人高的花瓶,鮮花滿溢而出,明明是充滿生機的一幕,但卻不知為何透露出一股死氣沉沉之感。
“……這下可麻煩了。”他已經能夠想象到他們發現他突然消失不見後的樣子了。
雖然這件事並不是他的錯,但能夠肯定的是,他的不靠譜程度又得加深。
身後的搖椅吱呀作響,有人開口道:“許久不見了。”
北原川偏頭看去,一個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對著門口說著什麼,大雨順著玻璃的弧度傾盆而下,在窗戶上留下彎彎曲曲的水痕。
“你在和我說話?”北原川來到這個男人跟前皺眉問道。
那人沒有理會,隻是舉起放於一旁的酒杯,突然之間,他身前的門扉被人推開,一隻直立行走的兔子走了進來,還沒等北原川做出什麼反應,就直接端起手中的槍械將房間內的所有東西全部掃射了一遍。
那人的酒杯掉落在地,手臂垂下當場死亡。
北原川借用障礙物躲避子彈,迅速打開窗戶逃了出去,卻在跨出窗戶的一瞬間又回到了這個房間內。
房間內就好像並沒有經曆過剛才子彈的洗禮一般,正保持著第一次見到它的模樣。
搖椅吱呀吱呀,那人看著門口說道:“好久不見了。”
北原川沉下臉色,看來這並不是幻境,卻也不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