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並不相信FBI的保證,他們的共同目標確實是對付組織,但有些時候,不同陣營的人實在很難互相信任。
“就先這樣吧。”他站起身,露出了屬於安室透的微笑,“希望事態會如我們所願般發展。”
他走出門外,原本想趁這個時間去北原那邊看一眼,卻收到了風見發過來的郵件。
【降穀先生,CIA的伊森·本堂已於十分鐘前清醒。】
他掃了還亮著燈光的彆墅一眼,坐上了自己的車朝醫院趕去。
醫院內。
伊森·本堂坐在病床上任由醫生在他身上照來看去,他看著自己的手指,似乎沒想到自己還有清醒過來的機會。
風見裕也等檢查的醫生走後這才問道:“你知道自己是誰麼?”他審/問過那個療養中心的所有醫生,據他們所說,被抽取過記憶的人絕大部分都去了他們絕不能前往的地方,除了這個人之外。
用那個金發女人的話說就是,‘這位先生有著變成其他東西的才能。’
雖然他一直都認為是那些人一直呆在研究所,然後被組織洗腦了的緣故。
坐在病床上的男人抬起頭答非所問,“瑛佑,禦好燒真的很好吃嗎?”
風見裕也皺眉將這句話記在了記錄本上,然後試探回道:“還挺好吃的,我們再去一次麼?”他試圖讓這個記憶混亂的人,回想起其他的事情。
砰砰——
門被敲響,他的上司打開門走了進來嚴肅問道:“風見,情況如何?”
風見裕也趕緊站直身體,慎重回複道:“降穀先生,伊森本堂似乎並不理會彆人的問話,我們是不是直接和CIA那邊交涉……”
安室透抬起手示意風見先不要說話,“伊森·本堂,看到我你有想起什麼嗎?”他們曾經同屬於一個組織內,雖然他們並沒有共同行動過,但是在組織內因為某種原因被大部分成員忌憚之人也不是沒有,而波本恰好就在此內。
伊森抬起頭,過了許久之後才開口道:“瑛海?”
安室透皺眉看著他突然開始重複瑛海這個名字男人,轉頭看向風見,“那個叫做莎拉的醫生,她現在過來了嗎?”
風見點頭道:“已經和上麵打過招呼了,再過半小時,她就會被送過來。”
“不過,”他看著病床上的男人說道:“伊森先生一直在喊著彆人的名字呢,他剛才還在自言自語……”
他看著安室透嚴肅的表情,緊緊閉上了嘴。
“是什麼?”安室透問道:“伊森·本堂剛才說了什麼?”隻有一個名字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就算是公安也沒辦法隻靠一個名字就找到他念叨著的某個人。
大肆尋找浪費人力物力,卻什麼都沒找到,這對於他來講並不是一個好做法。
風見裕也趕緊回道:“他說‘瑛佑,禦好燒真的很好吃麼?’”
安室透看著已經重新平靜下來繼續盯著手指的男人,“知道了,派人去查吧。”
“這兩個名字,恐怕是他很重要的人。”他的眼底露出複雜的神色,能找到固然更好,但要是沒有,那就隻能如此了。
從醫院中離開時已經到了傍晚,他坐在車上,久違的想要暫時休息一會。
冬季天色暗淡的很快,才剛過一會,被擠壓在兩棟大樓中央的絢爛朝霞就灰了下去,夕陽緩緩沉入地底,他打開車窗,將隨著太陽消失而驟降的冷空氣放了進來。
雖然他早就得知被抽取的記憶是恢複不了的,而且要不是莎拉醫生口中的特殊體質的原因,伊森·本堂現在怕是早就已經死亡。
但他還是覺得——
他的眼前出現了倒映著最後餘暉的玻璃碎片,它夾雜著一個人從天而降,正好摔在他的車前蓋上,將他的車子砸出一個坑洞,他迅速反應過來準備下車查看,但那個摔在他車上的……人?
他看著那人黑色的身影有些訝異的睜大眼睛,但一眨眼,那人就消失不見,隻餘下車窗玻璃的碎裂告訴他,這絕不是因為天色昏暗而產生的錯覺。
他走下車,抬頭查看這個人掉下來的地方,“……”
手機鈴聲急促響動,風見裕也焦急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降穀先生,伊森·本堂不見了!莎拉醫生說他……”
“我知道了。”安室透沒等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低頭看向了車子上誇張的凹痕,上麵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跡。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剛才那個人就是伊森·本堂,雖然隻是在一瞬間就失去了這人的蹤影,但這種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而完全沒有受傷的人,真的還算是人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