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燼對她說:“酒我可以交出來,但那個杯子,我得帶回去。”
班儀麵上的肌肉動了動,冷颼颼道:“你不要得寸進尺,放你一條生路已是極大的仁慈了。”
說罷,又罵了一句,狗神仙。
看來她真的很討厭神仙。
樓燼無奈道:“小仙也是聽命行事,如果隻是為了複活這個小男孩的話,您倒也沒必要和神界起衝突,我賤命一條死不足惜,主要是之後……”
話也沒必要說滿,留一半,班儀也知道樓燼要說什麼。
她沉默了。
樓燼又道:“按理說,杯子和酒我都得帶回去的,畢竟是神界的東西,我說了不算。”
班儀還是沉默,樓燼頓了頓:“神界那些人可並不和我一樣好說話,冥君自己掂量?”
班儀依舊沒出聲。
倒是一直沉默的男子冷嗤一聲,道:“巧舌如簧,不如把舌頭拔下來。”
他如是一說,便當真要動手,冰冷的手緩緩扼在了樓燼的咽喉上,卻聽班儀突然道:“算了,不必殺他。”
男子動作一頓,慢吞吞收回了手。
就算是方才被男子扼住喉嚨之時,樓燼也絲毫沒感到一絲的殺意。
班儀說什麼,這人就做什麼,當真有些稀奇。
以他的推斷來看,這個魔的修為很高,少說也是上神級彆的,更何況魔又不是聽命於班儀的,又何必對她如此言聽計從?
樓燼一瞬間想到了什麼。
也在這一瞬間,班儀終於開口:“把酒交出來,然後帶上玉冥杯給老娘滾。”
樓燼思緒被打斷,輕輕笑了笑:“那您能讓這人先放開我嗎?我有點怕。”
班儀:……
怕個鬼,她壓根沒從樓燼身上看出半個怕字來。
但她還是對男子點點頭,男子旋即鬆手。
班儀對男子道:“這兒有我,你先走吧。”
“他很狡猾,萬不可掉以輕心。”男子指的是樓燼。
“無妨,”班儀道,“我知道的,不必擔心。”
男子於是警告地瞪了樓燼一眼,回身走向那團魔氣,收袖便離。
在他離去的瞬間,魔氣亦煙消雲散,江灼從半空中掉了下來,樓燼上前一步,將他接在懷中。
似乎是受了魔氣的侵蝕,江灼已然昏迷不醒,腦袋軟軟地靠在樓燼胸前,臉色煞白,嘴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酒呢?”班儀幽幽開口。
樓燼抱著江灼回身,讓她將玉冥杯端正放在地上。
班儀照做,則玉冥杯中重新注入了泛著淡青的酒液。她俯身拿起酒杯,走向榻邊,將酒一點一點喂給了小男孩。
樓燼就在旁邊看著,順道又換了一身衣服,將江灼放在一旁,再施法把容嘉也挪過來。
酒液甫一入口,那些小光球則聚在了床榻之上,一上一下地浮動著,而後開始顫抖,光芒大盛,慢慢地融進了小男孩的身軀之中。
班儀看著小男孩緊閉的雙眼,冷不丁來了一句:“你可知,這玉冥杯曾是亡夫的遺物。”
樓燼:“……不知。”
班儀冷笑:“結果被你們搶了去,現在居然還冠冕堂皇地要我歸還。”
樓燼心道:不是你們,神們乾的事,和仙界沒什麼關係。
外人眼中,神仙二字很難分開,但事實卻不儘然。
如果說,一百個修士裡隻有一個能修煉成仙的,那麼仙人能飛升成神的,便是真正的千裡挑一。
神高高在上,睥睨六界。
在他們眼中,除卻同為神者的之外,其餘的人鬼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