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嘉想了會:“倒是不怕,但是那小孩怎麼指著我叫爹?”
樓燼於是將班小軒的情況大致同容嘉說了,容嘉聽罷,皺著眉問:“既然如此,乾嘛不乾脆轉世去算了?”
他接著說:“總比這樣好吧,鬼也當得不清不楚的。”
“你覺得他該去往生?”
“肯定該啊,”容嘉理所當然,“這才是正常的吧?”
“他已然缺了一縷神魄,就算轉世為人,估計也是個癡兒,到時候碰上不靠譜的爹娘,指不定受多少罪。”
容嘉品出滋味來了:“師父是不是同病相憐了?”
樓燼悠悠看了容嘉一眼,容嘉立馬住嘴。
得,不讓說。
班小軒很快又蹦躂回來了,手裡還拿著兩株不知名的野草,衝江灼一扔,卻扔到了樓燼的腳邊。
武高合眸給江灼醫治,這會兒管不上班小軒,班小軒便扯了扯樓燼的袖子,指著草,指了指自己的嘴,最後又指向江灼。
“你說要把這個給他吃?”樓燼挑了挑眉,蹲下身。
班小軒咧開嘴笑了,乖巧地點了點頭,又挺起小胸脯,一副保證藥到病除的模樣。
這驕傲的小神情將樓燼逗笑了。
他看向那兩株草,叫不上名來,甚至連藥都算不上,指不定是小孩從哪裡薅來的,然後就認定這是神藥了。
班小軒表示,不夠還有。
他拉著樓燼往外走,走到一處破敗的園子邊上,裡麵荒草叢生,基本都是枯得看不出原本樣貌的植物。
但是大概能看得出來,這是個藥園。
“這是你爹的藥園?”樓燼問。
班小軒點點頭,趴在地上,從園子旁邊的木柵欄底下往那邊鑽。
他鑽得很費勁,倆腿兒一蹬一蹬的。
於是樓燼蹲下身來,助他一臂之力。
班小軒很感激,到了對麵,歪著腦袋對樓燼道:“……謝!”
樓燼勾了勾唇:“不客氣。”
原來這小孩兒也會說彆的話。
班小軒一會兒便采了一大堆“草藥”來,鋪在樓燼身前,如數家珍地一一跟樓燼說明,也不管樓燼聽不聽得懂。
但樓燼也沒有不耐煩,就這麼蹲著,和小孩腦袋齊高。
於是容嘉一轉眼就看到自家師父和一個小孩鬼蹲在一邊,對著一堆亂七八糟的草杆土塊扮家家酒,玩得不亦樂乎。
容嘉瞳孔地震。
樓燼回身,衝容嘉招了招手。
容嘉木愣愣地走過去。
臥房內,躺在地上的江灼緩緩睜開了眼,入眼的便是武高笑吟吟的臉。
“醒了?”武高道,“你底子好,基本不太需要我治。”
江灼衝武高道過謝,眼神卻向院中瞟了去,就看見樓燼好像是對容嘉說了什麼,然後容嘉一驚,慌忙搖頭,捂著腰間的儲物囊連連後退。
樓燼站起身,一把拽住容嘉,不由分說從他那儲物囊中掏出了個什麼東西,轉頭交給了身後的一個小毛孩。
容嘉急得跳腳,樓燼提手一道噤聲術打去。做完這些,樓燼又蹲下身,跟小孩說了些什麼。
小孩聽著聽著,喜笑顏開,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笑彎成了兩個小月牙,舉起手中的東西,興高采烈地衝樓燼道謝。
江灼這才看清,那東西就是玉冥杯。
素無波瀾的雙眸中閃過一絲訝然,又轉瞬即逝。
樓燼似乎也是笑著的,餘光看到了江灼轉醒,便回過頭來。
“喲,醒了。”他對江灼說。
江灼有一點發怔,啞著嗓子開口:“上仙……”
“醒了就走,”樓燼衝他抬了抬下頜,“能站起來嗎?”
江灼點點頭,從地上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