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用就行。”樓燼很給麵子。
之後的事就簡單得多,班儀又平地起了一個祭壇,讓班小軒躺上去,然後將那個黑黢黢的缽往他身體上一扣。
法缽慢慢融化,像一個黑色的罩子一樣,將班小軒從頭到腳罩住。
黑色的罩子遮住了班小軒的臉色,但樓燼能聽到,在他體內,靈魂碎片仿佛在呐喊。
那些小光球爭先恐後地湧出班小軒的軀殼,卻被黑色罩子攔住去路,登時如一群熱鍋上的螞蟻,亂撞亂闖又不得其章。
整個過程看起來有點痛苦,班小軒一直在掙紮,但這個黑色的罩子同時也限製了他的活動範圍,才免於他從祭壇上掉下去。
也在同一時刻,樓燼的心口突然泛起一陣詭異的暖意。
他的心臟這股暖意被撐得疼,就好像是原本已經塞得滿滿當當的櫃奩,又被擠著強行塞進了一件衣衫一樣,連櫃門都快合不上了。
兩次深呼吸之後,痛楚仍沒有得到緩解。
樓燼忍了又忍,眉頭深深皺起,下意識捂住心口,口中泄出一聲悶哼。
他起先以為是班儀的法術影響到了自己,但這痛很快蔓延到四肢,最後彙聚於丹田,痛到他的神誌甚至開始不再清明。
這是……什麼情況?
樓燼大口疾喘,為什麼班儀給班小軒修補軀殼,竟會牽連到他?!
他牙關死死咬緊,一直到眼前發黑,幾乎以為自己整個身體要被撕裂開來。
下一秒,終於暈倒過去。
一旁,班儀並沒有注意到樓燼的異狀。
待她施完法,才注意到失去意識的樓燼。
不知過了多久,樓燼重新睜開眼睛。
他仍身在冥府,班儀很好心地給他弄了一張床讓他躺著,身上甚至還蓋著一床薄被。
樓燼撐著床榻坐起,試著運了運氣。
好在渾身已經不疼了。
但這次運氣,他總覺得自己和以前不太一樣。
雖然身處冥界,可他感覺自己整個身軀都沐浴在充沛的靈力之中,那些明澈而超脫的靈力就這麼自己往他體內鑽,如天河傾瀉而下,彙聚在每一條筋脈。
如果說從前,樓燼的這幅軀體如同已然乾涸的沙漠,他能運用靈力,而靈力卻從不在他體內停留。
那麼現在,樓燼隻覺得自己像一方無邊的深海,深邃又寧靜。
對於現狀,樓燼有些發怔。
說出去誰信?
睡了一覺,他已然成神!
是因為方才的那一陣痛楚嗎?
應該不是,那陣痛楚應該是境界突破帶來的。
那又為什麼會突然飛升呢?
而且,為什麼沒有天劫呢?
他仔細回想班儀當時施法的情形,壓根回憶不出任何異狀來。
現在這情況根本沒法解釋。
樓燼不欲再在冥界停留,翻身下榻,找班儀要來玉冥杯,隨後拉開一道陣法,踏了進去。
班儀好像在他身後說了句什麼,可樓燼心如亂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