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不必心急揣測——”
“因為直到此刻,真正的遊戲——才要正式開始!”
這陡然響徹整個彆墅前廳的低沉話語霎時引起了所有人的驚詫。
毛利小五郎立刻環顧四周,他聽出了這道嗓音的主人,因此揚聲喝問:“梅澤弦!千間女士是你殺害的嗎?!”
那明顯經受電子設備放大過的聲音漫不經心的應:“啊啊,才說過不要心急……噢瞧我這記性,那句話是叫什麼來著?探尋謎底是偵探的天性?”
梅澤弦嗤之以鼻般哼笑了一聲,悠然點評。
“但即便如此,也不要這麼魯莽的提問嘛,在女孩子麵前——紳士們總該保持住那麼一二分的風度,不是嗎?”
毛利小五郎額頭冒井:“什麼?你這個混蛋還有資格跟我提紳士風度?!”
在他握著拳頭揮舞時,深津今日獨身走到前廳一麵輝煌牆邊仰起頭觀察了一會兒,而後肯定道:“是微型擴音器。”
椎名仁太眼神隨之輕掃各個方向的高處:“至少有五個。”
“好了好了~”梅澤弦輕鬆繼續道,“我承認大上先生和千間女士的遊戲觀念與我產生了極大的分歧……啊,正確的說法應該是我們三個人都有各自的想法,並且全都十分堅定。”
“所以千間女士選擇解決掉自己的合作夥伴大上先生,而我……”
四麵八方傳來的嗓音愉悅笑了兩聲。
“我隻不過是以模仿,向千間女士致以最崇高的敬意罷了。”
“眼下成王敗寇,看來這場遊戲就隻能按照我的主張繼續下去了——還請各位尊敬的來賓仔細聆聽遊戲的新規則哦。”
茂木遙史嘖了一聲:“難道你也是為了這棟彆墅裡的寶藏?”
梅澤弦突然張揚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沒錯!我當然也是為了這棟彆墅裡的寶藏!這世上隻此一種珍寶,能讓我遠赴而來,不辭辛勞,甘之如飴!”
“但我和前兩位遊戲策劃者不同,我樂於見證珍寶的升值,也同樣歡欣於珍寶的毀滅!”
他高高揚起語調,如同在進行某種宣言。
“各位智謀雙全的玩家們,請牢記本場遊戲的唯一規則——”
“那就是……”
“活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
在一連串指定帶點瘋病的大笑聲回蕩之中,椎名仁太撇撇嘴,一邊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一邊張口就罵:“神經——哇!!!”
“病”字還沒從口中脫出,少年腳下的瓷磚突然掉落騰空。
與此同時,其餘人也都像他一樣發出幾聲驚呼,下餃子似的撲通撲通全都墜進了憑空出現的黝黑地底空間中。
五秒後,九塊地板磚重新抬升歸位,嚴絲合縫。
彆墅前廳再無人影,就好像從未有人來過一般。
在這突如其來的寂靜之中無人得聞,那環繞低沉的嗓音驀然喟歎,期待而又滿足。
“我親愛的貴賓先生,你會選擇升值、還是毀滅呢?”
【我靠,這下對味兒了】
【什麼一語雙關的珍寶梗,所以梅澤弦就是伊澤淵吧?!】
【又是為了小椎名而來?我真是求求了,椎名仁太會哭濕白馬探的褲子的】
【?想象了一下畫麵有點莫名生草】
【梅澤弦這笑聲是沾點瘋批的,但是珍寶毀滅我能明白,升值是怎麼個升法?哭哭包又不是真正的藏品!】
【總該不會是永久收藏吧……】
【???】
【這是要從劇本殺轉變成密室逃脫了嗎?】
【還能逃脫嗎,我覺得伊澤淵在地板底下插幾把刀子都不奇怪。這家夥可能在意哭哭包,但是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死活吧……】
【伊澤淵之前不是已經加入組織了嗎?平時都沒有任務的嗎!怎麼還有空閒千裡迢迢跑來折騰哭哭包啊!】
【沒有代號呢,估計隻算是個外圍】
【選擇升值還是毀滅……我仿佛看見了小椎名頭頂大大的危字(允悲】
椎名仁太本人現在什麼都不想選,隻一心想給伊澤淵兩個大逼兜。
黑發少年墜落得突然,反應速度卻極快。
他在半空中迅速調整好自己的重心和姿勢,中途還順手把跟著他一同掉落的柯南攬在了懷裡,等再一眨眼的功夫就帶著小學生平穩落地了。
他鬆開胳膊把柯南放下:“沒事吧?”
由於此處一片黑黝黝,他們現在什麼也看不見,因此椎名仁太隻能出聲詢問。
旁邊傳來柯南平穩的回答:“我沒事,椎名你呢?”
“呼,我也沒問題。”
椎名仁太拉住柯南的小手,蹲在原地仔細傾聽了片刻。
“沒有其他聲音,看來並不是所有人掉落的通道都是垂直向下的,否則我們之間不會隔開那麼遠的距離。”
椎名仁太猜測這是伊澤淵故意為之,那家夥大概已經把他的家庭狀況調查了個遍。
——否則也不會在金井商場時,特意挑了個中式旗袍打扮的小姑娘來給他送炸彈上門。
那是一種隱晦的威脅,大體意思可以翻譯成“如果你不陪我玩,我就會直接找上你的親人”。
所以在那之後即便他養傷住院,也一直沒有通知父母來照顧。
……也拒絕了降穀零的“出國建議”。
而了解到他有一個華國武者般的母親,自然也就能知道他的身手是自小訓練而成。
像是這種突然出現的垂直高度陷阱,換成渾身不知道揣了多少道具的怪盜基德還好說,換成其他偵探可就難辦了。
不過柯南因為自身占地麵積小,機關啟動時恰好跟他站在同一塊地板上,所以陰差陽錯摔在了一起。
黑發少年輕歎口氣,拉著柯南的手站起來,試探著伸直手臂向四周摸索。
緊跟著,不知是不是指尖觸發到了什麼,二人隻聽嗡嗡幾絲電流聲倏忽閃過。眼前黑暗褪去,八盞懸在頭頂的老式電燈自近而遠依次亮起,照亮了麵前的陳舊長廊。
江戶川柯南仔細打量著這一幕,驚訝道:“黃昏彆館
椎名仁太摸上長廊牆壁,收回指尖碾了碾上麵沾染的厚重灰塵:“看這樣子,這裡已經有好幾年沒有人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