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雲和泉說是給人留點帶路的力氣,那名負責審訊的零組成員就真的沒給月見喬二再留多哪怕一分的餘力。
但即便如此,黑短發青年的眼睛仍舊是坦然的。
在這難熬的五天裡,他什麼信息也沒向公安泄露。
被束縛在刑訊椅上的月見喬二在看見木雲和泉出現在麵前時眼神一亮,出口聲音雖然虛弱,卻明晃晃透出一種仿佛終於完成了某種重要任務的歡欣。
“我還以為您不打算使用我了呢。”
這神經病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使用這詞出現在這兒它合理嗎!
審訊官麵色厭惡的俯身為他打開雙手間的銀銬,但月見喬二卻將全部目光都放在木雲和泉身上。
木雲和泉麵色不改,隻淡淡道:“你引路的功能還沒有報廢。”
所以他想什麼時候用就什麼時候用。
聽懂這言下之意的月見喬二活動著終於自由的雙手仰頭哈哈一笑,似乎並不覺得把自己形容成一個工具有什麼不對。
他從座椅上搖晃著起身,等待突然襲來的眩暈感褪去後便光明正大的上下打量著木雲和泉的模樣。
“您好像對接下來的會麵很是看重啊。”他感慨著。
黑發男人這一次前來,身上西裝穿著整齊乾淨。不僅是那件曾被他披在肩頭的外套熨帖到位,就連裡麵極易起皺的白襯衫都沒有泄露一絲不雅。每一顆扣子都安穩待在各自管轄的領域,安靜肅然。
木雲和泉對此不置可否:“前往的途中還要算上你磨蹭的時間嗎?”
月見喬二連忙擺手:“不不不,我怎麼敢讓老大等待的重要客人耽擱在路途中呢!”
“——咳咳,還請您借輛車來?”
他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公安會在車子上動手腳。
木雲和泉看向站在旁邊麵露擔憂的零組成員,對方立馬領悟,轉身出去安排車輛。
月見喬二大概是有些體力不支,但木雲和泉完全沒有顧慮他的意思,隻是在對方行動緩慢的走出審訊室以後,讓兩個站在旁邊的公安幫忙,直接給人強行架上了樓下的車。
黑發男人雖然言行舉止都沒有透露出一分焦急,甚至隻看外表都會讓人覺得他和遍體鱗傷的月見喬二同樣虛弱得沒有什麼太大差彆,但他安排人做出來的事情卻都不近人情至極。
月見喬二差點被臉朝下塞進車後座,耳邊緊跟著就是車門被大力摔上的“砰”聲。
青年從座位上爬起來坐好,不由得苦笑望向駕駛座上的平靜男人。
“您好像很著急的樣子?是那位酩悅酒的情況已經很差勁了嗎?”
一部手機翻滾著被對方向後扔來,裹挾著利風差點砸上月見喬二的鼻梁。
“聯係庫克,然後給我指明方向。”不理會他無用的廢話,黑發男人頭也不回的漠然下達指令。
隨後不等手忙腳亂接住手機的青年有所反應,木雲和泉鬆開離合一腳油門踩下,這輛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轎車便猛然前衝一截,箭矢般飛躍出警察廳的大門。
緊跟著便是刺耳的輪胎摩擦聲響徹街頭,平平無奇的轎車一個急轉接狂擺尾,轟鳴著拐入警察廳旁邊的寬巷,眨眼間就變成了諸伏景光眼中的一道模糊影子。
月見喬二按揉著額頭新鮮出爐的腫包,感受到渾身上下都像是散架了一樣的疼痛,呲牙咧嘴的拿著那塊手機輸入一串熟悉的號碼。
“好了,還給您。”青年伸出手來,識趣的沒對司機先生的報複性車技發表任何看法。
木雲和泉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邊隨手接過手機,輕瞥了一眼那尚未息屏的信息頁麵。
一串號碼,以及一句顯示已讀的簡潔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