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不知道的是,他這幾百車“寶貝”,還沒到應天府的地界,就被人給盯上了!
沒辦法,目標太大,也太招風。
事實上,倘若不是路上一直有一百多從遠征日本戰場上剛下來的悍卒押送,說不定途中早就出了狀況。
有驚無險,現在快要抵達淳化,卻有一夥專門剪徑的強梁,早早就埋伏在這座荒山附近。
這夥盜賊其實挺有來頭,早年曾在漢王陳友諒麾下效力,鄱陽湖一戰,陳友諒兵敗身死,殘兵大部分被朱元璋收編,也有少量四散奔逃,有的解甲歸田,有的則淪為山賊野盜。
既然乾的是這個勾當,自然免不了鋌而走險。
雖然那押車的兵士看起來不好惹,但幾百輛大車實在太令人垂涎。
現在要到荒山,正是最好的動手時機。
“老大!乾吧!”有人壓低聲音,微微顫抖著說道:“弟兄們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買賣,肚子裡都沒油水了!”
“是啊,大哥……”另一個人也攛掇道:“我早就打聽清楚了,這幾百輛大車,是那個秦楓從海上帶回來的好貨,十分珍重地下船就裝車,裡麵指不定是什麼寶貝呢!”
“沒錯!據說從日本帶回來的銀兩,已經先一步解往京城,這幾百車卻好像比銀子還神秘,指不定是什麼搜刮來的金銀財寶,是這個秦楓給自己發財的!”
“二當家的言之有理!那日本島雖然隻是彈丸之地,好歹也是國家,那得搜刮出多少東西?咱們乾了這一票,可就要發財了!說不定從此金盆洗手,再也不用乾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了……”
呼!
所有的目光都望向為首那人,那人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將粗糙的手掌在空中攥緊,咬牙道:
“弟兄們!咱們乾!”
好!
眾人頓時喜形於色,紛紛摩拳擦掌,但具體這一仗要怎麼打,當然還得聽大哥的。
畢竟,押車的那些人看上去剽悍有力,又剛經曆了日本戰場的洗禮,很是不好惹。
這支盜夥雖然也有軍隊的底子,但荒廢已久,真正見過血的隻占了很小一部分而已。
唯有帶頭大哥,早年曾經是陳友諒軍中的副將,見過大場麵,按理說指揮這幾百人的盜夥,搶掠一支隻有百餘悍卒的車隊,應該不成問題。
“等會兒,聽我號令,誰都不許亂!”帶頭大哥名叫薛年,知道這是場硬仗,容不得半點馬虎。
但財帛動人心,若是能拿下這幾百車的寶貝財物,以後真可以洗手不乾,找個地方做一輩子的富家翁了。
富貴險中求。
拚了!
遠遠地,車隊漸漸走近,開始登山。
潛伏在暗處的盜夥,在帶頭大哥的命令下,紋絲沒動,等待著最好的出手時機。
“大、大哥,還不動手麼?”有人開始按捺不住。
“哼,急什麼?小心駛得萬年船!”薛年冷哼一聲,密切觀察著車隊登山的動靜。
“大哥。”似乎為了緩解緊張,有人低聲道:“您當年跟在漢王身邊,打過多少大仗,現在咱們人數多了好幾倍,難道還拿不下對麵這區區百十來號人?”
“閉嘴!”薛年有些煩躁地擺擺手。
唉!
倘若鄱陽湖一戰,是漢王勝了,他薛年或許也是個從龍之臣,縱然比不得現在徐達常遇春的地位,好歹也能混個一官半職,哪至於淪落至此。
“大哥……”手下人還在喋喋不休,又問道:“您當年,跟當今皇上,都交過手?”
“廢話!”提到生平得意之事,薛年驕傲地說道:“什麼皇帝,無非成王敗寇罷了!昔年鄱陽湖上,他朱元璋也不比彆人多幾個腦袋,倘若那支箭是射中了他……唉!”
“彆說皇帝了,現在位列國公的徐達、常遇春、李文忠、湯和、鄧愈,哪個我沒見過?那湯和我還曾經親自領兵戰過一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