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
拜見了楊容之後,宋去華和呂思正又悄悄湊在一起,神色有些迷茫。
宋去華皺起眉頭,試探著說道:“要不……算了吧?我見這位楊大人,並不像是貪錢的官,今天已經把話說明,要確保鄉試不出任何紕漏。”
宋去華心中這個鬱悶啊!
之前上賊船的時候,呂思正這家夥說得天花亂墜,自稱是刑部楊老尚書的門生,關係親近,所以要借著千載難逢的機會,在鄉試裡再好好敲那個武家一筆。
可是今日一見……
你這個門生,跟自家的座師,十分不熟啊!
真是一派胡言!
“慌什麼?”呂思正雙眼微眯,道:“哪有一上來就伸手拿錢的?據我所知,這位楊老尚書,也並不是什麼兩袖清風的性子,隻不過因為剛剛到揚州,又是朝廷大事,總得慢慢安排。”
謔!你還知道是朝廷大事啊?
這脖子上的腦袋,真就這麼不重要嗎?
宋去華苦著臉,真的很想急流勇退,甚至恨不得把之前那十幾萬兩銀子都吐出來。
莫名的危機感,越來越讓他惶恐不安。
怪隻怪之前鬼迷心竅,跟這個姓呂的共同謀劃了院試裡的舞弊,現在要抽身,卻已經身不由己。
“你安排一下!”呂思正不容置疑地說道:“搞個家宴,就說是給楊大人接風,這樣我自然也可以列席其中。最重要的是,你把那個武峰也帶上,就以朋友的身份,帶上家眷,這樣就不顯得突兀。”
啊?
啊!
懂了……
宋去華先是一愣,隨即恍然。
那武峰,雖然年輕,的確是個人物!
說實話,倘若不是朝廷嚴令不許賤籍入官,武峰要是代替武三鬥,來參加考試也好,未來為官也好,宋去華那是一百個放心,絕不會出什麼紕漏,那還真的是給朝廷選出了不錯的人才。
就算從武家拿錢,那個錢也不燙手。<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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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武三鬥……
一言難儘!
呂思正的意思很明顯,這畢竟是武家的事情,你要讓你那個不著調的哥哥做官,現在的秀才可能還不太夠,至少也得是舉人的身份,那麼唯有鄉試才能中舉,這事情的關鍵,自然就落在京城來的鄉試主考楊容楊大人身上。
那麼,你武峰既然能先後打通了宋去華和我呂某人的關節,自然也能繼續打通楊大人的關節。
機會我提供給你了,要怎麼操作,那就看你的本事。
成了,皆大歡喜,誰都少不了那一份辛苦錢。
不成,也是你武峰沒能打動楊大人,跟我呂思正有什麼關係?
這一手,進可攻退可守,十分油滑,不愧是官場浸淫了幾十年的老油條才能想出來的辦法。
宋去華歎了口氣,知道自己已經彆無選擇。
家宴。
那就安排這個家宴吧……
本應感念皇恩,把全部精力放在即將開啟的鄉試當中的揚州知府宋去華,將全部精力,都用作策劃這場重要的“家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