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太祖實錄隻是這樣寥寥記載:洪武十五年五月己酉朔,皇嫡長孫雄英薨。上感悼輟朝,葬鐘山,侍臣皆素服,徒步送葬,追封虞王,諡曰懷。
“那些宮殿,要重修的吧?”朱鏡媺也有些微微傷感,畢竟是她生活了好幾年的地方,現在燒卻燒毀了。
“自然是要重修。”秦楓點點頭,苦笑道:“你爹說了,宮殿重建的事情,交給我禮部先擬定規製,然後交給工部,可是歸根到底,還是得戶部拿錢……”
“戶部,沒錢了吧?”朱鏡媺身為秦楓的枕邊人,自然知道內情。
“那是真沒錢了。”秦楓雙手一攤,無奈道:“好在秋收的賦稅馬上就要陸續交上來了,到時候仔細算一算,能不能擠出這筆重修殿宇的銀子,要是有這個預算,稍稍寅吃卯糧一下,那倒沒什麼,畢竟工程不能等。”
寅吃卯糧,不是個好習慣。最起碼要確定之後有銀子入賬,才敢花未來的錢,否則容易出大事。
秦楓後世,各種信貸業務滿天飛,見多了那種透支信用卡甚至無腦擼網貸的家夥,到後來窟窿越來越大,逼得傾家蕩產,甚至隻能去跳樓……
現在不是個人,是一個偌大的國家,但道理都是一樣的。
國家要是寅吃卯糧,危害隻會更加恐怖!
沒說幾句話呢,戶部尚書黃鐸又來了。
雖然淳化縣距離京城還有不短的一段距離,但現在這些六部主官,似乎已經習慣了往這邊跑,建在淳化縣的這座秦府,也越來越有小金鑾殿的架勢。
現在,金鑾殿已經燒毀,小金鑾殿倒還運轉正常……
朱鏡媺的目光不禁微微幽怨,現在連她都難得跟秦楓能說上幾句話。
官越做越大,人也越來越忙了。
照這個架勢,更難懷上孩子了啊!
“你不用走,哈哈,也不是外人。”秦楓伸手,拉住了朱鏡媺的胳膊,笑道:“一起聽聽吧,我估摸著,黃大人這次正是為了那筆秋收的賦稅而來。”
秦楓料事,自然無有不中。
黃鐸一進門,就苦著臉,先規規矩矩地跟秦楓還有秦夫人見禮,然後便開門見山地說道:“秦大人,禍事了!”
呃,又是禍事。
怎麼來我這裡的,難道就不能有點好事麼,整得我像救火隊員一樣。
“黃大人先坐。”秦楓其實大約已經可以猜到是什麼問題,也不著急,讓急吼吼的黃鐸落座,吩咐丫鬟給上了茶,這才笑道:“莫非,今年的賦稅,收得不夠?”
“大人明鑒!”黃鐸目光驚佩,這位秦大人,人在淳化坐,卻仿佛能知天下事!
自己身為戶部尚書,剛剛統計出來的數據,按理說普天之下除了自己無人知道具體的數字,連聖上都還不知情呢,但這位秦大人竟也能料事如神,到底怎麼做到的!
“怎會不夠?”朱鏡媺既然沒走,便很快插入話題,蹙起秀眉,不解道:“不是說今年的戶籍統計,我大明百姓,多了許多,開墾的荒地也自然更多,今年又是風調雨順,老天爺賞飯吃,難道賦稅還不如去年?”
“那倒不是。”黃鐸搖頭道:“今年賦稅,折合成銀兩,比去年多了半成,共計一千一百二十三萬兩!”
“那不是很好嗎?”朱鏡媺愣了一下,不但沒少,反而多了,怎麼說不夠?
“嗯,這樣算下來,大概少了三百萬兩銀子,的確不是個小數目了。”秦楓卻神色微凜,淡淡報出一個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