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瀾挑唇一笑,總是溫文爾雅的臉第一次露出邪佞的表情:“這就看你是想要全屍,還是想重演《地獄變》,被閻羅王撕成兩半了。”
他放下這句話,與李纈雲曾寒山一同離開寢室。
不良人與澧王府侍衛喬裝的喬裝,埋伏的埋伏,在柳宅布下天羅地網。
李纈雲占據了視野最開闊的閣樓,一眼就能望到宅子外的凶肆,隻覺得白茫茫一片,十分礙眼。
“玉郎今夜若是不來,就隻剩下三天時間。”秋燥惱人,她煩躁地扇動團扇,“我要是他,肯定躲上十天半個月,把肩傷養好了再**,正好也能避避風頭。”
“放心吧,他等不及了。”沈微瀾坐在一旁,穩如泰山,“我已安排賀大郎散布謠言,說縣衙定了柳白蛟殘害婦女之罪,以他身患重疾法外開恩為由,將他囚於家中,三日後問斬。”
團扇一頓,李纈雲驚訝地看著沈微瀾,再一次為他洞察人心的本事折服。
殘害婦女這類聳人聽聞的罪行,向來是一傳十、十傳百,鬨得滿城風雨。玉郎潛逃之後,必然會關注縣衙的動靜,所以毫無疑問,他會在第一時間聽說柳白蛟獲罪的消息。
他一連殺了四個人,報仇執念之深,絕不會允許柳白蛟死於他人之手,哪怕柳白蛟是因罪伏法。
所以三日之內,他一定會潛入柳宅行凶,隻是……
“縣衙哪有權判定死罪,你這謠言漏洞百出,又明顯不合法理,玉郎能上當嗎?”
沈微瀾笑笑,沒有直接回答她:“公主還記不記得,在大慈恩寺的時候我問過你,凶手為何不選彆人的畫,隻模仿閻立本的《地獄變》?”
李纈雲點點頭。
“最大的可能,是玉郎不識字。”沈微瀾說出答案,感慨道,“那幅壁畫他一定看了很多遍,不光記住了**的點子,還記住了‘閻’字,才能在**剝皮時準確辨認刺青。”
“你說對了,他的確不識字。”李纈雲認識玉郎兩年,雖然知道這點,卻遠不及沈微瀾想得深。
“一個走索的繩伎,能從哪裡去識字呢。”她苦笑歎息。
“所以他沒有能力甄彆謠言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