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瀾不同意:“夜深了,公主需要早點睡。”
李纈雲:“……”
換作澧王府夜宴,這會兒正是酒酣耳熱的時候呢,睡什麼睡,去破案啦!
可惜曾寒山也聽沈微瀾的,拱手向她告辭:“這案子查到現在,公主與沈士子幫了太多忙,也該我們好好表現了。”
李纈雲無可奈何,隻得跟著沈微瀾登上馬車,一路不甘心地扒著車窗,目送曾寒山帶領賀大郎去抓人。
沈微瀾忍不住笑她:“放在一個月前,長安百姓誰能想得到,食人花公主是個癡迷查案的奇女子。”
“我十四能出宮冶遊,宴飲、行獵、打馬球,都不如與你一路抽絲剝繭、查案子有趣。”李纈雲放下車簾,回頭含笑看著他。
她到底是喜歡查案,還是喜歡與他在一起,此刻宮女在側,她將最動人的答案藏在眼神裡,透過車廂昏暗微晃、香暖曖昧的氣氛,無聲地告訴他。
沈微瀾會心一笑。
李纈雲摩挲著手爐銀蓋上鏨刻的鷓鴣紋,意猶未儘:“蕭文晟指使家奴分屍,還騙了蘇巨論六萬貫,又與梁正言案撞上了,抓到他,一定能解開玉珠的秘密。現在回華陽觀等消息,我哪能睡得著?”
“查案不比夜宴,憑著熱情揮霍精力,隻會更快耗空自己。”沈微瀾笑著勸她,眼神溫柔,“公主要好好保重自己,以後一起查案的日子,長著呢。”
原來他不是沒有和自己想到一起去,而是不同於父皇的輕忽、皇兄的縱容,帶著規諫的意味珍視她。
李纈雲忽然覺得無比開心,回到華陽觀,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曾寒山便趕到華陽觀,為沈微瀾和李纈雲送來消息。
“抓了,”他牛飲一碗茶解渴,將昨夜的經過告訴二人,“直接從被窩裡抓的人,帶回縣衙都沒怎麼用刑,就什麼都招了。”
“這種人,下毒分屍怎麼惡毒怎麼來,輪到自己就那麼慫。”李纈雲嘲諷了一句,催促曾寒山,“快說說,他都招了什麼。”
曾寒山繼續:“半年前,他在櫃坊欠下一萬貫賭債,走投無路時,遇到了一個戴麵具的人。那人說有辦法幫他還清賭債,從此他便認那人作主,一步步按主人指示,結識了蘇巨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