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沈微瀾竟認真看著她,替羅紅綃解釋:“她常年在節度使帳下謀生,刀光劍影見多了,自是不將鬼車鳥放在心上。”
李纈雲瞬間又打翻了醋壇子,板起臉冷哼:“哦,聽你的意思,是本公主見識淺薄,才會大驚小怪咯?”
沈微瀾一怔,泰然自若改口:“不是大驚小怪,公主是長安富貴花,誰舍得讓你經一點風雨,更何況是鬼車鳥呢?”
“嘖嘖……自從你考上進士,這場麵話是一套一套的,官場就是容易把人帶壞啊!”
李纈雲嫌棄他,提著裙子就走。
沈微瀾望著她春衫輕倩的背影,腦中不由想起十年前,對著茫茫雪地裡幾十具棺木痛哭的羅紅綃。
經曆過那等切膚之痛,又豈會為幾滴鬼車鳥的血驚懼呢?
往事不可追,如今他能做的,是嗬護好眼前這朵傾國名花。
沈微瀾回過神,快步跟上李纈雲。
另一廂,羅紅綃默默守在旃檀院外,直到夜深人靜,還是選擇轉身離開。
回到落腳的客苑,她照舊關上門過自己的日子,卻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勁。
桌上玉盤裡裝著澧王送的櫻桃畢羅,銀壺裡灌滿了澧王送的劍南春,就連打算脫了衣服睡覺,最先從腰間摘下的**也是澧王送的。
怎麼哪兒哪兒都是他的影子?
“不就是一隻鬼車鳥嗎?”她悶悶坐下,低語,“哪裡就真咒**你……”
更何況仇人子女……就是咒死一兩個,也是應一句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羅紅綃逼自己上床睡覺,卻睜著眼躺到後半夜。
值夜的內侍挑著燈籠路過窗外,私語聲飄入她靈敏的耳朵。
“鬼車鳥真這麼邪門?”
“可不是嘛,聽說殿下子時剛過就昏迷不醒,消息已經報進宮中了……”
羅紅綃猛地掀開被子,下床穿衣,悄無聲息地翻窗而出,潛入暗夜。
內侍隻覺得腦後竄過一陣涼颼颼的怪風,回頭查看,卻隻有杏花在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