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借著卸貨,打量四周,隻見幾百名牙兵在進奏院裡操練,各個神色亢奮,殺氣騰騰。
更有夥夫將牛拉到庭院裡宰殺,犒勞將士,血淋淋的場麵看得李纈雲一陣反胃。
這熱火朝天的場麵,對出身行伍的人來說,再熟悉不過。
羅紅綃與沈微瀾對視一眼,悄聲道:“瞧這架勢,是要開戰了。”
一旁李寬聽見,好奇插口:“這裡可是洛陽,有何戰可開?”
他說著便兩眼一瞪,激動道:“好啊,這幫人是想**!”
李纈雲連忙掐了他一把,低聲警告:“閉嘴,你想我們身陷重圍,全部死光嗎!”
李寬立刻抿緊雙唇,繼續西子捧心,扮演一個被搶光貨物痛心疾首的富商。
此行雖然損失了一批貨物,倒是收獲頗豐,一行人離開進奏院,就近找了家酒樓落腳,合計對策。
李寬叫了上好的陽羨茶和各色果子,供自己壓驚,回想方才的所見所聞,不勝唏噓:“平盧鎮的牙軍鬨那麼大的動靜,都沒人管嗎?”
“誰敢管?”曾寒山一針見血,李寬悻悻閉了嘴。
賀大郎見澧王臉色不對,生怕頭兒得罪了貴人,連忙打圓場:“可不是嘛,這種兵強馬壯的藩鎮,進奏院裡隨便一個牙兵都跟太歲一樣,誰惹得起?”
這麼喪氣的話經他一說,包廂裡的氣氛越發低沉。
眾人默不作聲,齊齊看向沈微瀾。
沈微瀾悠然飲茶,不緊不慢開口,仿佛一場醞釀中的驚天巨變,不過是他盞中茶水微晃的漣漪:“近日淮西亂軍頻頻滋擾洛陽,東都留守正在伊闕駐防,看來李師道是想趁著城中空虛,發動兵變。他為了牽製天子對淮西用兵,敢發兵大亂東都,自然也敢派遣死士,刺殺當朝宰相。”
李纈雲神色凝重,與他對視:“比起洛陽一方安寧,破案的事可以暫且放下。我們得儘快通知東都留守,讓他帶兵回城,包抄平盧進奏院。”
沈微瀾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