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念娣皺眉，看著那幾本字跡模糊的學生證，“首都大學的學生證，我記得這個大學的校徽，去年來的代課老師就是首都大學的，可是她隻待了兩個月，就離開了，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有一個我一定要去首都看看，帶著姐姐媽媽妹妹們一起。”
趙念娣笑了笑，看著學生證上貼著的照片，模糊的麵容讓她臉上的笑容斂了斂，腦海裡似乎有什麼畫麵一閃而過，接著就是滋滋滋的電流身。
蘇棠看到，二女兒身上破舊襯衣時而變成大紅嫁衣，時而又變成潔白的白襯衫，一張素淨暗黃的麵上突然被塗滿白白的粉末，清澈明亮的雙眼也充滿了哀傷和絕望，嘴唇紅紅，仿佛沾了鮮紅的血。
蘇棠一下子就想到了二女兒的死因，心突然被什麼緊緊的攥了一下，麵上清涼，她緊緊的抱住她，說道：“都是媽媽的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
“媽媽，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趙念娣突然感覺脖子有些涼意，一摸，才發現是水，不對，是媽媽的眼淚。
她不是沒有見過媽媽哭，還小的時候，媽媽被奶奶罵的時候，會委屈的哭，被姑姑說是不下蛋的母雞，是趙家的罪人是，會傷心的哭，被爸爸打，掐著脖子的時候，是絕望的哭，被外婆勸說，被舅舅說教時，眼淚在流，但唇角卻總是輕輕勾起，似乎是嘲笑。
後來她大一點，無論被怎麼對待，媽媽都不哭了，隻會麻木的做著家務，然後喝各種奇奇怪怪的藥，為了求子。
她知道媽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因為奶奶，因為爸爸，因為外婆，因為沉默的爺爺和外公，她多想帶媽媽離開這兒啊。
趙念娣幫媽媽擦著眼淚，趙思娣一臉無措，她輕輕的摟住媽媽，也摟住兩個妹妹，“媽媽怎麼會對不起我們呢？媽媽為了將我們帶到這個世界，受了多少苦啊。”
床上的兩個嬰孩似乎也感知到了媽媽和姐姐們的情緒，發出了哼哼唧唧的聲音，蘇棠以為她們醒了，拍了拍幾個女兒的背，然後過去看，發現還在睡著。
已經淩晨了，大的兩個孩子還要上學，蘇棠不想再多因為她們的休息時間，忙讓她們洗漱上床，躺在爸爸媽媽的大床上時，三姐妹還有些驚奇，“媽媽，我們不用回房間嗎？爸爸回來怎麼辦。”
聽到爸爸兩個字，蘇棠冷下臉，角度原因，孩子們沒有看到媽媽的冷臉，她們隻聽到媽媽溫柔的說，“從今天晚上開始，爸爸住你們的屋子，因為爸爸要給你們生弟弟啊，隻有住在那裡，才能有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