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大朝日(1 / 2)

《迫與楚王解戰袍》全本免費閱讀

長公主年幼時,曾一擲千金在輞川買過一個園子。

現在裴度葬在那裡。

輞川竹林儘頭,有一方石碑,無姓名,無生平,隻有生卒年月。

慕鳳昭帶了一盤甜瓜擱在石碑前頭。

“我來看看你,也讓你看看我,看看我還活著,沒被氣死。”她鋪了塊帕子便坐下去,與墓碑相對,“裴硯台,從前我來祭你時,與你說過下一世,你為女我做男,換我來為你披肝瀝膽,鞠躬儘瘁,這話從來算數。”

慕鳳昭又從懷中掏出一紙包鬆子糖,“不知道你怎麼愛吃這個。”

她實在不喜這個味道。

“我。”長公主有些遲疑,“我認識了一個人。”

“你應當見過他的,楚王謝應祁。”有些話一旦開口,便很好接下去,“我知曉他絕非善類,一張美人麵唱念俱佳,可是——”

可是看他裝出一副心酸委屈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動氣。

“他與你是完全不同的人。”裴度是個方正的郎君,被她一隻燒鵝砸進曲水,攪黃了賦詩會,明明是氣勢洶洶過來理論,可看到她是位娘子,便漲紅了臉連連擺手說無礙。

哪怕隔著帷帽,他連她的模樣都未看清。

當時她便想,這郎君,倒是有趣。

不打不相識,她將那籃還沒來得及扔進曲水的青棗都贈給了裴度。

襟懷坦蕩,還靦腆害羞和她接觸過的世家郎君皆不相同。

“那謝應祁呢,將他所有的心思謀算都包裹在那一層溫柔的假麵之下,嘴上說著冒犯眼裡寫著野心。”

既不真誠又不坦蕩,和她欣賞的郎君娘子性情相差十萬八千裡。

可她一看見他那窩窩囊囊的死樣子就想野蠻。

明明知道都是假的,這不過是楚王一出又一出讓人目不暇接又無從判斷的詭計。

但還是會火冒三丈。

“你知道我這人的,本就沒什麼柔腸綺思。”

鄯州三載之後,就更沒有了。

“但謝應祁那般看我時,我卻總想哭一哭。”

這多新鮮啊,她連裴度死時都沒哭。

“他還提到了你,上一個在我麵前口無遮攔的,我賞了他四十大棍。”直打得人皮開肉綻,哭爹喊娘。

自此,再也沒人敢在她麵前提起裴度了。

許是謝應祁沒有惡意,沒再汙裴度本就可憐的死後聲名。

“或許是他願意給我他的魚符,所以我沒動他。”慕鳳昭絮絮說了許多那魚符的用處。

越說心裡越沒底,“可我沒拿,也沒將此事呈稟陛下。”

慕鳳昭取了片甜瓜,“不是我心有不忍,隻是這與我計劃相悖,他那麼個人,誰知道這塊魚符後頭有什麼詭計。”

其實這話也不對,自楚王入京,好像都走在彆人的計劃裡,到鄯州是,住鹿鳴坊也是。

“我本想著招他為駙馬的。”管彤公主或許不需要駙馬,可大渝和兄長需要這個手握重兵的駙馬。

“現在——”慕鳳昭三兩口啃完了那塊甜瓜,瓜皮一扔,下定某種決心一般,“現在也可召他為駙馬,他有異心我就殺了他!長公主心如止水的!”

慕鳳昭站起身來,“如今萬事俱備,柳家的事也要鬨開了,給你昭雪的日子已不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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