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搖頭,他就是想不出,心裡才亂的。
他自幼長在宮裡,由阿爺和太傅教養,因阿爺看得緊,他與外祖一家不常見,也不親近,連三舅舅的品性也是聽說居多。
他才約束住母後,不讓母後出麵蹚這渾水,宮人頒旨的時候,他正在給母後請安,母後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仿佛是他不讓母後插手,三舅舅才編出這套說辭一樣。
“所以不要從自己身上去想,不要琢磨他為何如此。”長公主蘸著茶水在方幾上寫了個柳字,話鋒一轉,“你要想這事要成了,誰才是最能從中受益的人,那八成與此人脫不開關係。”
太子殿下也有了一些猜想,但無憑無據,無法說,因為沒人會相信。
而三舅舅,就因姓柳,哪怕是胡說八道,大家也會相信他。
說話間,馬車停了下來,長公主率先下車,“走,姑母來告訴你,若是我,我怎樣來查這件事。”
太子殿下跟下去,才發現姑母將赤芾車駕進了宮門內,停在太醫署。
青蚨先行,管彤長公主駕臨,眾人無不行禮問安。
長公主雖荊釵布裙,難掩氣勢,她在院正的位置坐下,單手撐著額頭,打量的視線掃過在場每一個人,而後才道:“本宮頭痛,想尋位醫女切切脈。”
三位醫女留下,其餘都被青蚨遣走了,其中兩位她都見過,一個負責給她阿娘調理,一個照顧著皇後的身子。
於是她點點中間不認識的那一位,“就你吧,其餘退下。”
醫女低眉順眼地搭上她的脈時,反被她扣住了手腕,“本宮隻有一句話問你,楚妃可是有孕了?”
那醫女臉上的震驚之色不像是裝的,“回公主殿下,絕無此事。”
“天下間,還沒有人能當著本宮的嘛麵撒謊,醫官掂量好了再回答。”長公主手下用了兩份力,那醫女麵色慘白起來,額上也滲出汗珠,痛呼一聲之後生生忍住了沒再出聲。
“公主殿下。”醫女眼含乞求,卻不改口,“絕無此事。”
長公主鬆了手,她的神色始終未曾變過,鳳眼一掃,慢條斯理說道:“本宮今次來是為何?”
那醫女跪伏下去,恭敬道:“長公主舟車勞頓,這才頭痛,不礙事。”
出了太醫署,長公主喚了一聲,“青蚨。”
青蚨心領神會,眉眼低垂,沉穩道:“主子放心。”
長公主牽著珣兒朝青鸞殿走,心底的盤算卻沒有停。
柳三背後有人,這事毋庸置疑,可誰能成為柳國舅背後的人呢?
長公主心下發堵。
又仔細將這一整件事從頭到位回憶了一遍,她以為她是這件事的推手,她也的確是這件事的推手,是有人讓她成了這推手。
長公主,是這整件事上好重要的一環,乃至日後,她可都太重要了。
看長公主的表情凝重,太子殿下仰著頭,幾次想開口,都忍住了。
直到長公主低頭看他,他才忍不住問道:“姑母,若是楚妃有孕,他也是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