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彤生起氣來同她阿耶一樣,喜歡踱來踱去,喋喋不休,“如今內憂外患一大堆,他還有心思搞出這些事來!”
咬牙切齒的模樣,太後看著更是熟悉,一時怔住,眼含追思。
管彤回身瞧見了,“阿娘,女兒現下也恨不得阿耶還活著,好好揍兄長一頓。”
她握住太後的手,“阿娘放心吧,從前有阿耶,往後有我和珣兒,絕不讓阿兄走偏。”
長公主好一番彩衣娛親,才叫太後重新笑出來,她待到日薄西山,才從太後宮中出來。
同夕陽一道迎麵而來的,桃粉衫子團花裙,反綰髻啼眉妝,盈盈走來的娘子,不正是風頭正盛的楚淑妃。
楚淑妃遙遙見禮,“公主殿下安。”
“娘子同安。”長公主看楚蘭蓀比楚蘭賓順眼,楚蘭蓀是聰明人,也是因為太聰明了,從那一天起,她便不讚同楚蘭蓀入宮伴駕。
“邊關三年,是妾的不是。”楚淑妃端端正正行叉手禮,認認真真賠不是。
“所以三年後,楚家又要借著我的手出一位寵妃?”
楚淑妃半垂著頭,十分柔順的模樣,“絕無此意,是妾未能約束家人,妾定不叫此事令公主憂心。”
旁人若同長公主溫言軟語,她反而要好說話些,“罷了,既然已經憂心了,那我便憂心到底,保重。”
長公主離去的背影,和三年前一樣瀟灑。
“娘娘,大娘隻怕是——”淑妃身邊的小婢女言未儘,但二人都心知肚明。
楚淑妃望著長公主的背影,百般思緒都斂在眼底,勾出的笑意倒是溫柔,“不會的,管彤長公主,不會趕儘殺絕。”
不會趕儘殺絕的好公主,當下便拎著路上擒來的刺客造訪了永平坊的楚宅。
不請自來又如何,楚侍郎隻能舉家恭迎。
長公主站在馬車上,在夜色裡將這一家看個清楚,開口即要他家不得安寧,“楚家大娘,該不會還在興慶宮裡修養吧。”
“公主殿下,您是來臣府上挑釁嗎?”楚侍郎自覺被下了麵子,忍不住嗆道。
“挑釁又如何?楚家上下,能奈我何?”長公主聲音不大,卻沉沉打在在場每一個人身上。
長公主自馬車上下來,“勸侍郎還是趁著天光早,將楚家大娘領回來。”
青蚨和霜蟬,一左一右,雖都無惡色,但明顯來者不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