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禪院惠抽了抽鼻子,有些難過,但更多的是被命運碾壓的坦然。
知道自己爹很爛。
但確實沒想到這麼爛。
都決定要結婚了還這麼乾。
禪院惠翻出了自己的小手機,上麵有伏黑家的座機號碼,是在今天早晨和伏黑津美紀交換的——他對這個年長他幾歲的小姐姐印象很好。
禪院惠盯著那串號碼看了片刻,最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撥了出去。
“惠?”
謝天謝地,接電話的是津美紀。
“津美紀姐姐!”
禪院惠奶聲奶氣,但是無論是聲音還是神情都相當嚴肅,用一種像是在和臥底接頭的語氣,一字一句,無比認真且鄭重的說:
“你告訴你媽媽,不要讓阿姨和我爸爸結婚。”
“我爸爸是人渣,和他結婚,絕對,絕對,絕對——”
禪院惠一連三個絕對以表強調,接下來的幾個字更是說的清晰無比。
“不會幸福的!”
他頓了頓,接著道:“津美紀姐姐,比我爸爸好的男人很容易找的,你讓阿姨換個對象吧……嗯,希望你能找到一個對你好的新爸爸。”
禪院甚爾不知道自己的入贅計劃已經搖搖欲墜。
第二天他來到孔時雨家裡,複盤自己昨天失敗的行動滿臉深思。
“也是就是說,”孔時雨抿了抿嘴,又喝了口酒,最後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而且笑的很開心,“你在當小白臉這方麵滑鐵盧了。”
“沒事的,很正常的,”孔時雨不走心的安慰,“總有人不喜歡你這款。”
孔時雨將一杯酒放到禪院甚爾麵前,很難忍得住不幸災樂禍,“我承認你的外形條件很好,但是對一些女性來說,過於壯碩的身材所帶來的忌憚感要遠勝過性張力——富婆喜歡纖細的少年也正常。”
“但是她也不喜歡纖細的少年,”禪院甚爾回憶昨天晚上目標富婆去找的那個小鮮肉,“她喜歡那種——”
禪院甚爾皺眉,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會在這兒想描述男人身材的詞,“個子高,但不能太高,有點肌肉但不誇張,而且長得好看——要差不多這種。”
孔時雨自動翻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且長相令人心生好感的成年男性。”
“正常,”他最後下了結論,“這種
類型的一般男女通吃。”
“所以有人選嗎?”禪院甚爾抬頭。
“啊?”孔時雨愣住了。
禪院甚爾重複了一遍問題。
孔時雨嘴角一抽,“你跟色/誘這招過不去了對吧?”
禪院甚爾理所當然的回答:“有最方便的方法為什麼還要去用武力。”
孔時雨揉眉心,明明是暗網上有名的中介,但他偏偏覺得自己離保媒拉纖這行當越來越近了,“我給你去找個符合要求的男公關。”
禪院甚爾:“身手不行,我想讓人接近目標後把邀請函偷出來。”
孔時雨又報了一個名字。
禪院甚爾皺眉:“他好像暗網上有點名氣?不行,太貴了。”
孔時雨扶額,沉默片刻後忍不住抬頭,“在暗網混的一個個都刀口舔血,就算有外形過關的,但是氣質看上去也不會有性張力,而是讓人有逃生欲啊!”
禪院甚爾盯著他。
沒說話。
但是渾身上下的肢體語言明晃晃的透露著鄙視,那是一種類似於“你堂堂一個中介,手下能人這麼多,居然找不出一個有用人選”的無形譴責。
“男公關吧。”孔時雨最後微笑著下了結論。
禪院甚爾對比了一下自己強行偷邀請函,和由男公關套出邀請函位置後再偷的麻煩程度,勉強同意了。
孔時雨掏出手機開始動用自己的人脈。
——他真的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個拉皮條的了。
結果電話號碼輸入到一半,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動作突然頓住了,有些猶豫的說:“其實……好像還有一個人選。”
禪院甚爾挑眉:“誰?”
孔時雨轉頭,“就是你之前一直在找的那位——代號‘紳士’的殺手。”
禪院甚爾頓時回憶起了當時做的一連串無用功,對於這個身份套娃的人,他印象深刻到恨不得刻在棺材上帶進墳墓裡,當下神色就黑了下去。
但是禪院甚爾還是能把不同的任務分的很清楚的,勉強點了點頭,“先聯係一下。”
孔時雨撥打了戶川徹的手機,鑒於戶川徹給他的印象一直像個誤入歧途的正經人,出於那麼一絲羞恥心,孔時雨電話裡說的很模糊。
戶川徹一開始的確也不感興趣,直到孔時雨提到了拍賣會的邀請函。
“你說邀請函?”
“在橫濱舉辦的那個多伊爾拍賣會的邀請函?”
孔時雨:“嗯,你也知道?”
戶川徹起身拿外套,五條悟就坐在他身邊,見狀問他要乾什麼。
戶川徹比了個有事要出去的手勢,邊穿外套邊出了門,答應了孔時雨的要求。
“可以的,在哪裡見麵?”
“……你家?知道了,我很快到。”
半個小時後,孔時雨家的門就響了。
禪院甚爾剛巧在門邊的飲水機旁倒水,見狀隨手開了門。
然後頭無意識的那麼一抬——
神情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