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空間內,五條悟聞言露出了一個非常奇怪的表情。
他現在沒辦法看到羂索的樣子,光聽對方此刻的話,就在腦海中自動
自覺的勾勒出了一個大叔的形象。
——是那種上了年紀後、動不動就喜歡指點江山的大叔(),麵對與想象中不符的現象(),最常掛在嘴邊的就是“我們那個年代的怎麼怎麼樣,現在的人都怎麼怎麼樣”,然後喝口酒,搖頭,得出結論是製度不行,最後再加一句,“如果現在的人在我們那個年代……嘰裡呱啦嘰裡呱啦”。
雖然羂索現在是個青年的外在,但是仔細想想,他活了上千年,也的確到這個年紀了。
五條悟忍不住感歎。
所以說,有時候蒼老是能從言行中看出來的,羂索確實該入土了。
但是……嗯……答複呢?
五條悟豎起耳朵,既然都是入土的年紀了,那就拜托八卦一點吧,寂寞的老人不是有不少都很關心晚輩的私生活嗎?
然而羂索倒了杯水,選擇直接跳過這個不重要的話題,開始向戶川徹敘說自己的目的,“我想要實現人類的進化,而你想要讓普通人獲得咒力——這也是一種進化的方式,從這點來看,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確切的說,羂索真正想做的,是實現咒力的最優化,為此他不僅考慮了人類,甚至將咒靈都考慮了進去,世界像是一個巨大的培養皿,人類與咒靈如同兩種細菌在其中不斷的廝殺、結合、進化、發展,而咒力則在此基礎上不斷延伸出新的可能——對他來說是一種很有意思的事。
不過這沒必要讓戶川徹知道就是了。
亞空間內,五條悟一瞬間變得麵無表情——就這?就這?
他扯下墨鏡,一雙眼睛狠狠的盯著上方,仿佛那兒L就是羂索所在。
你問啊!你倒是問啊!
然而那一廂已經開始商量起了書頁的事。
五條悟白眼一翻,直接滑坐到了沙發上,如貓一般攤在上麵。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好像進度條上的光標,朝著計劃中的方向劃去——但是這個名為羂索的光標在滑到注定的終點前,真的是一點點用都沒有。
還有……
五條悟開始掰著手指自己數。
還有一十天,按照計劃,一十天後他就可以從這兒L出去,到時候他一定一定要親自去問戶川徹,哪有人說話說半截的。
所以——
五條悟轉身,將臉埋入抱枕中,隻露出一隻半垂著的眼睛,那一抹藍像是陽光下粼粼的湖泊。
到那時,拜托一定要給出……那個答複啊。
五條悟把整張臉都埋進抱枕裡,有些惡狠狠的想——而且他也隻接受那一個答複。
戶川徹從自己的房間中走出來,將書頁放到羂索麵前。
“想要讓書頁上的內容變為現實,必須要編造一個邏輯沒有錯誤的故事,而邏輯越完善,所用到的字數就越多,但是我數過,剩下的半張紙最多還能寫三百八十七個字,容錯率太低了。”
難怪他早就獲得了書頁,卻遲遲沒有下筆。
羂索覺得自己領悟到了真相,微笑道:
()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換個思路怎麼樣?既然無法讓普通人能夠直接使用咒力,那麼我們創造一個契機怎麼樣?”
戶川徹:“什麼契機?”
羂索嘴角笑意加深,循循善誘:“咒靈是客觀存在的,而且會襲擊普通人,但是普通人無法看見咒靈,那麼我們就像補設定一樣,在此基礎上合理的搭建一個橋梁——當普通人遇到生命危險時,有覺醒術式、可以使用咒力的可能性。”
“這樣屬於在原有的基礎上補充設定,所需的字數會少很多,也是最可行的辦法,就是——”羂索頓了頓,像是有些遺憾道:“為了讓更多的普通人覺醒術式,勢必要增加咒靈的數量,一遍又一遍的將他們拉入危險之中。”
羂索抬眸看向戶川徹,戶川徹一時間沒有說話,像是陷入了沉思。
片刻後,他淡淡道:“如果這麼做能在未來讓更多人擁有對付咒靈的能力、而不是被動等死的話,那麼一切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羂索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其實也沒有必要非要增加咒靈的數量,”戶川徹忽然提出了另一個建議,“直接讓人能夠看見咒靈就行。”
“甚至不必是全部人,因為普通人能看到強大的咒靈,隻要有一部分人能看見咒靈,那麼他們心中滋生的恐懼就會迅速孕育出更多、更強大的咒靈,而強大的咒靈越多,看到咒靈的人也就越多,滋生的恐懼也越多,不用我們動手,咒靈的數目就會飛速增加。”
羂索這具身體的心臟,難得因為戶川徹的這一番話而微微加快了跳動的速度——這是一個近乎天才般的、可行性極高的想法。
這一刻,戶川徹和羂索的想法在表麵上重合。
羂索站在上帝視角,將世界當做棋盤,居高臨下的擺弄著一切,無所謂誕生的混亂、恐懼、災禍,隻要結果能導向他想要的那一方麵。
而與從小身為術師,向來視普通人為背景板的羂索不同,戶川徹立足於人類本身,他試圖打破來自於“未知”的恐懼,堅信世上並不存在不可知之物。
而占據這個世界絕大多數的普通人,必定會像他們曾經不斷的去探索未知的自然與宇宙一樣,去不斷的了解、研究、解構咒靈這一似乎不可名狀的存在。
戶川徹從未忽視過普通人的力量——那絕非是哭哭啼啼、隻會添亂、必須讓人保護的存在。
片刻的沉默後,羂索忽然歎息一聲,像是大戰來臨前做足準備的指揮官一樣,微笑的看向戶川徹。
“看來我們要好好思索一下,該怎麼構造這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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