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娮微微蹙眉,“送藥?什麼藥?”
她將詢問的眸光移至盛嬤嬤身上。
盛嬤嬤回道:“郡主此前身子骨嬌弱,太後娘娘便未讓老奴將此事告知於您。近些日子恪嬪娘娘時常來此探望,替太後娘娘送藥煎藥,聊天解悶,如今太後娘娘的身子已經穩定了下來,郡主不必太過擔憂。”
“郡主,”恪嬪將手中盛湯藥的食盒遞給溫娮,“您若實在擔心太後娘娘病情,不如今日便由您來送藥罷。”
溫娮看著她遞過來的手,未接。
恪嬪溫笑道:“郡主難道是怕我在這湯藥中下毒?”
見溫娮不語,她命身側婢女取來銀針交給溫娮。
“郡主若是擔心,自是可以查驗一番。”
片刻,溫娮從她手中接過食盒,直徑轉身朝寢殿走去。
恪嬪看著自己手中留下的銀針,微微笑了笑。
咳咳咳——
“外祖母,”溫娮倒上一盞溫茶走至床榻,順了順懿憲太後後背,“您快喝些水。”
抿了幾口茶後,懿憲太後的咳嗽漸漸緩了下來。
“你今日怎起的如此早,該好生歇息才是。”
“我若不起早些又怎會現在才知道您生病一事,您為何不早告知我,若我早些知曉便能更早些回來照顧您了。”
懿憲太後輕歎,“哀家就是知曉你會如此才未將此事告知你。”
“你所做之事比哀家這身子骨重要得多。”
溫娮起身從桌上食盒中端出一碗湯藥,她頓了頓,終是拿出一根探驗了一番。
無毒。
她放下心來,將湯藥端至床榻坐下。
她舀了一勺湯藥輕緩遞至懿憲太後唇邊,她道:“我隻有您了,您比任何事都重要。”
懿憲太後怔了怔,不語,咽下唇邊那勺湯藥。
半晌,溫娮將空藥碗放置一側木櫃。
“您先休息,晚些時候我讓茉枝來替您診脈。”
她扶著懿憲太後緩緩躺下,將被子掖好後,出了寢殿。
“你還沒走。”
恪嬪聞聲轉過身來,“我有些話想與郡主說。”
溫娮走下殿前台階,“好啊,我也很想知曉恪嬪娘娘與我能有何話可說。”
二人在小亭漫步,滿園春色,如詩如畫,清亮鳥啼聲不絕於耳。
“恪嬪娘娘有何話要與我說?”
“郡主這些年過得可還好?”
溫娮腳步忽地停下,有些詫異地看著她。
“為何問我這個?”
恪嬪垂下眼眸,溫聲回道:“因為郡主同我認識的一位故友很像。”
溫娮淡然道:“世上長得相似的人有很多,恪嬪娘娘不必因此來關懷我,與我親近。”
恪嬪微微搖首,拉起溫娮垂在兩側的手,輕輕握住。
她含笑道:“我叫淩梔,梔花的梔。日後若隻有你我二人,喚我名字便好。”
溫娮未答,正欲將手從她手中抽離,卻聽她又道:
“我可以喚你阿娮嗎?”
溫娮愣住,看向她的眸光困惑更甚。
見溫娮不語,淩梔再次輕聲詢問,“可以嗎?”
溫娮將手從她手中抽離出來,轉身往前走去。
看著她擦肩而過的身影,淩梔站在原地未動。
正當那道身影越走越遠時,她聽見有聲音從前方淡淡飄來:
“隨你。”
淩梔嫣然一笑,望著前方已然模糊的背影,喃喃道:“真是一個性子。”
淮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