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娮明了,喚盛嬤嬤去請淩梔來此。
等待淩梔到來的間隙,茉枝替懿憲太後診了脈。
“如何?”溫娮看著茉枝欲言又止的神情心中又冷沉下幾分。
“我……我隻能施針讓太後娘娘再多撐幾刻。”
溫娮眸中湧上一股酸澀,怔了片刻,她紅著眼點了點頭。
茉枝方施完針,淩梔趕到懿祥宮。
“太後娘娘。”淩梔跪坐在溫娮旁側,看著太後此番痛苦的模樣眼眶亦不禁泛著紅。
“您有事情交代與我,對嗎?”
淩梔輕聲詢道。
懿憲太後艱難地點了點頭,隨後她看向溫娮,又看向盛嬤嬤。
盛嬤嬤領會其意,對溫娮道:“郡主,太後娘娘有話與恪嬪娘娘相談。”
溫娮了然,起身與盛嬤嬤等一眾宮婢退出了寢殿。
殿外不知何時已淅淅瀝瀝下起了雨,雨落在凋零花瓣上似仙珠般清透純淨。
溫娮抬眸看著空中細雨,道:“淩梔自入宮後便時常來陪外祖母嗎?”
盛嬤嬤在身後答道:“是。”
“她應當不是淮京人?”
“是。”
“她來自何處?”
躊躇一瞬,盛嬤嬤道:“青川。”
“青川……青川……”
溫娮回憶著這個地方。
她去過。
與兄長去過。
那時兄長初入仕途便被派去青川任職,淮京到青川數百公裡,那是兄長第一次離家。
她不舍與兄長彆離便日日在爹娘麵前撒嬌求兄長帶著她一起去。
可是,無論她如何撒嬌討好爹娘都無用,就連一向站在他身後的兄長亦不同意此事。
為此,她還鬨過一陣絕食。
最終還是兄長敗下陣來,答應她隻要他在青川穩定下來便會回淮京接她去青川看看。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溫娮都快將此事忘記了,兄長卻在某一日夜裡回到淮京。
他風塵仆仆踏進溫家府門,神色疲憊,目光卻明亮清澈。
他道:“我來履行承諾,接阿娮去青川。”
那一次,她隨兄長踏過數百裡去了一趟青川。
青川很美,山水秀麗,小橋流水,雖不及淮京繁華,卻彆有一番風味。
“恪嬪娘娘。”
聞聲,溫娮將思緒從久遠中收斂。
“進去吧。”淩梔眼尾有一道淚痕,她哭過了。
“嗯。”
溫娮走入殿內。
“阿娮……綏綏……”
“我在,外祖母。”溫娮輕握住懿憲太後的手放置自己臉頰一側。
懿憲太後不斷喚道:“綏綏……綏綏……”
“嗯,我在,綏綏在這呢外祖母。”
自溫家變故後她已經許久未再聽過有人喚她小字了。
撫綏萬方,有安定天下之意。
這對於武將而言是他們一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