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阿兄見她看著練武場出神便想著要教她習武,豈料阿爹知曉此事後便是第一個不同意的,他說他的女兒如今尚幼,平安喜樂便好,習武太容易受傷且需吃許多苦,他舍不得。
後來就算是她主動求著阿爹教授武藝,阿爹教她的都是些單麵上好看的皮毛招數,她學的並不吃力甚至還能騰出精力去與夥伴們大玩一場。
以往的回憶越發模糊,她能記住的不過爾爾,即便是記得的如今皆已不甚清晰。
最後一縷霞光退散,天色徹底陷入黑夜。
溫娮呆坐著,心亂,腦子也亂做一團。
她該怎麼辦?她該何去何從?這些問題圍繞著她揮之不去。
如今的她孤苦無依,爹娘、兄長、外祖母皆已離去,隻剩她一人留在這世上,可她還能做什麼呢?這世間還有什麼是值得她留念的?
此刻,她隻想見見她的家人,隻想依偎在親人溫暖的懷抱之中,隻想再與他們一起過很多很多個除夕。
她隻想與親人團聚,這種念想越來越重,她的神情益發麻木。
倏地,她籠在袖中的手微動,一道細長的銀光在夜色中格外亮眼。
那抹寒冷的銀光緩緩停在了白皙的手腕上,鋒刃隨之一寸寸深入,眨眼間便有殷紅之色染上了白皙肌膚。
“姐姐,會疼的。”
一個女子稚嫩的聲音驟然出現在溫娮身側,溫娮手中動作頓住朝一側看去,隻見一名總角之年的孩童朝她走來。
孩童手中拿著一個木球,她走至溫娮身前蹲下身,“姐姐,你很傷心嗎?”
溫娮低眸不語,孩童在身上摸索一番掏出一顆果糖笑著遞給溫娮,“難過的話就吃一顆糖吧,這是我娘親教我的。”
見溫娮一動不動,她將糖紙一一剝開,將糖遞至溫娮唇邊,“姐姐彆難過,我陪著你。”
說罷她便在溫娮身前坐了下來,手中遞糖的動作卻未動。
溫娮凝著她良久,鬆開了手中的動作,銀光隨之墜於地麵。
溫娮抬手接過了她手中的糖啟唇送入嘴中,甜香之氣瞬間在唇齒見溢開,溫娮眼底的沉鬱散開了些。
半晌,手腕出傳來疼痛感,她低眸去瞧,隻見孩童正用帕子包裹著她殷紅之處。
她包紮的模樣很是認真細心,像個小大人。
“你叫什麼名字?”溫娮啞著嗓子道。
女童聞聲抬頭,眼眸彎彎道:“我叫楚嫣,姐姐可以喚我嫣兒。”
“你為何會在此處?你的爹娘呢?”
楚嫣笑吟吟道:“我阿爹在前方酒坊做夥計,我來此處與朋友踢木球,不料這球被我踢入了這座宅子裡,我見大門沒有關就進來了。”
溫娮淡淡“嗯”了一聲。
“你的手臟了。”溫娮看著她手掌上沾染這她的血跡,道。
楚嫣拍拍手,搖頭道:“不臟,擦擦就乾淨了。”
溫娮看著月色道:“你在此處你爹娘尋不到你,該擔心了,你家在何處我送你回去吧。”
“好。”
兩人走在寂靜街道,忽而楚嫣在一處宅門前停了下來,眸光充滿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