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村長的膳房熬了些粥,正冒著熱氣呢,小姐你快些吃下,不管事情怎麼樣,得先將身體養好才行啊。”
“嗯,”溫娮端起粥,吃了一口,瞧了眼屋外蒙蒙天色,道:“我睡了多久?”
“約莫半個時辰。”
溫娮頷首,“待會去至空道長那一趟。”
“小姐你該不會是懷疑……”
溫娮淡聲回道:“如你所想。”
良久,二人敲響一處房門,卻聽旁側村民道:“姑娘,道長今日好似未回,你們還是先回去罷,晚些再來看看。”
未回?他會去哪呢?
溫娮抬眼,眸光穿透雨霧,望向遠處密林。
腳踏之處雨水四濺,汙泥無聲沾染上衣袂一角。
待走至林中深處,雨勢已全然停歇,溫娮低頭看了眼泥路上被雨水漸漸衝淡的印痕,眼尾微勾,沿著印痕繼續朝前走去。
走至一曠然處,溫娮腳步頓住,愣在了原地。
眼前數不清的墳塚此起彼伏,有些墳頭立了木板作碑,有些墳頭甚至連木板也未有。
有一道白色的身影跪坐於墳前,緊閉雙眸,雙手合十,十分虔誠地在替他人祈禱。
溫娮放緩步履走過去,輕輕喚道:“至空道長。”
白衣男子並未睜眼,他道:“姑娘是聰明人。”
溫娮看了眼他身前的墳墓,墳頭未立碑,她問:“為何沒有碑?”
至空道長麵色平靜道:“不知來處,自然未有碑。”
“這些人皆是道長埋葬的?”
“是。”
溫娮環視一圈這大大小小的墳墓,猶疑道:“他們是如何死的?”
至空道長徐徐睜眼,道:“獻祭。”
“獻祭?”溫娮瞳孔微微一震。
溫娮試探問道:“是我昨晚所見那般?”
空氣凝滯了一瞬,一聲輕歎過後,至空道長回道:“是。”
溫娮了然,“道長果然知曉更多,所以昨日追我們的人忽而消失,也是道長所為?”
“是。”
從第一次見到至空道長溫娮便直覺不對勁,而這直覺便來源於上回他衣袍一角的血跡。
昨日追她們的人突然消失不見,她原本也未想到他身上,隻不過或許是雨水的緣故,原本那些刻意被隱下的東西漸漸浮現了出來,比如他身上及房屋內隱隱散發的糜爛腥臭之氣,這是隻有死人身上才會有的味道。
由於多年生活在殺戮血水之中,她對這種氣息異常敏感,自然從那刻起她便將某些事情與他關聯在了一起。
“道長可知那獻祭一事是何人所為?”
至空道長搖首,“不知,迄今為止貧道還未見過真正主管此事之人,隻怕是……”
“隻怕是什麼?”
“隻怕此事背後之人權勢滔天。”
溫娮眸光微閃,沉默良久,她道:“道長可願助我救一個人?”
天色逐漸黯淡,無星無月,重生村仍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