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的物價隨即就漲不少。
窮人對物價很敏感,特彆是剛剛到此落戶的流民,他們可以容忍這個世界是假的,但是不能容忍錢變“假”。
所有人都有點躁動。
身為名義上的鎮長,梁啟師是最煩躁的,公署給壓力,要求推行西北幣,禁止北嶺幣,而下麵的人,怨聲載道,兩頭不討好,他夾在中間為難。
“全是一幫子白眼狼,”梁啟師在鎮裡的鎮公所裡對著紀墨抱怨道,“就不念我往日一點好!”
紀墨攤攤手道,“人心就是這樣,你打他了,讓他臉疼了,他會問你為什麼打他。
你給他糖吃,他卻什麼都不會問,甚至都不會說聲謝謝。”
梁啟師道,“你小子就不能想點辦法?”
紀墨道,“北嶺大軍二十萬南下,物質短缺,價格自然就漲,打帳打的就是錢,麵對巨額的軍費開支,開印鈔機也最簡單。”
梁啟師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道,“想不到你小子還懂這些。”
紀墨笑著道,“這些書上都有簡單的介紹,不過如果這一仗打贏了,擴大地盤,到時候南陽省也使用北嶺銀行的鈔票,那就全部都賺回來。
如果輸了,那北嶺就得賠。”
梁啟師道,“那老百姓手裡的南陽省鈔票就全成廢紙嘍。
我現在還有一大箱子璃昂時期發的軍票呢,擦屁股都嫌硬。”
紀墨歎口氣道,“我就是沒錢,要是有錢,就全部換成金條囤著,到時候穩賺。”
亂世黃金,不管放在什麼時代,什麼時空總不會錯。
梁啟師道,“你剛才說什麼?”
紀墨道,“我說囤金條啊。”
梁啟師一拍腦袋,大叫道,“哎呀,你說我這腦子,一天到晚的,儘想些沒用的。”
不等紀墨回應,便拿起桌上的帽子匆匆忙忙的走了。
大東嶺公署政正式在大東嶺南端設立入境關卡,開始征收通行稅,想從此路過,必須交買路錢。
而且隻收西北省的貨幣。
從來不納糧不交稅的大東嶺豪紳,特彆是生意人怨聲載道。
這是剜他們的心頭肉。
包括梁啟師也是一日三罵,他們每日往返各地的大車有五六輛,運送皮貨、煙葉、山貨,一次抽的不多,但是日積月累,搶錢啊!
最關鍵的是,這有了開頭,那麼土地稅、漁業稅、鹽稅、礦稅、營業稅、屠宰稅、契稅,車捐、船捐、碼頭捐,是不是也快了?
為了應付路上的通行稅,各家的掌櫃、財主都打發夥計到鎮公所兌換西北紙鈔。
沒有西北紙鈔,他們的貨出不去,進不來。
數著手裡的大洋,紀墨樂嗬了不少。
但是,沒高興幾日,西北公署再次發來公函,各鄉鎮必須加快籌建保安隊。
這錢又是捂不熱的。
西北冷空氣來的急,氣溫一日三降。
但是依然沒有消下去因為稅金導致的熱度。
紀墨一大早就把何然裹的厚厚的,隻露出倆眼睛。
“舅舅,我不冷。”何然抗議,袖子這麼長她的手都出不來了。
“我覺得你應該冷,穿厚點沒錯。”紀墨還是堅持把圍巾給她圍上了。
經過一階段相處,他感覺小何然明顯對他依賴和信賴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