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西北與北嶺打來打去,廟塌了,我這和尚便也做不得,隻能還俗。
東走西走,也沒落腳處。”
紀墨笑著道,“那是挺可惜的。”
“可惜什麼?”簡忠問。
“嗯?”紀墨就是隨口這麼一答的,想不到對方會這麼認真,隻得笑著道,“可惜那個廟了,好好的一座廟被炸塌了。”
簡忠道,“那是座破廟,泥土夯築的,塌了就塌了,沒什麼可惜的。”
“那和打仗有什麼關係?”紀墨有點生氣,這不是調戲人玩嘛!
“打仗了,百姓生計艱難,不給香燭錢,我沒了化緣的地方,”
簡忠歎口氣道,“我把廟修起來也是要虧錢的,也就做不得和尚。”
紀墨想衝他翻個白眼,又怕他看不見,乾脆把捏在手裡的煙點著,一說話也不再說。
來福突然道,“你既然是做過和尚的,那會算命嗎?”
簡忠道,“你可以找道士,和尚做不會的事情。”
紀墨道,“那你這業務也太單一,客戶有需求,你解決不掉,想掙錢可就難嘍。”
“客戶需求?”
簡忠笑著道,“挺有意思的詞,我第一次聽。但凡說會算命的和尚,大概不會是好和尚。”
來福道,“不會就算了,本來還想讓你掙錢呢。”
突然,轟隆一聲,好像在耳邊炸開似得。
紀墨直接一個趔趄,摔倒在了邊上的瘸子腿上。
捂著耳朵道,“我耳朵沒聾吧?”
瘸子道,“沒有,鎮長,好像是北嶺軍開始反擊了,往海麵上打炮呢。”
來福不屑的道,“這會才反擊,黃花菜都涼了。”
紀墨又接著朝著海麵上望去,炮火衝天,有來有往,而城中一些地方早已成為一片火海,往山上跑的人更多了。
沒多大一會,不遠處的山頭落了一顆炮彈,嚇得這邊的人開始往更高的地方跑。
紀墨這邊一下子就空曠了起來。
“鎮長,咱們就在這裡不動,沒球事。”
駝子開始佩服起紀墨來,這麼一大發炮過來,居然動也不動,眼皮子都沒眨!
他大聲的道,“鎮長,那些人真是膽小鬼。”
“閉嘴。”紀墨的腿有點抽筋,想跑現在也跑不了。
讓瘸子背著?
算了吧!
來福道,“老疙瘩真不往前麵跑一跑?這邊感覺有點危險呢。”
趙貴也道,“就是,就是,咱們也往前麵去一去,不然有打偏的炮過來,明年的今天就是咱們的忌日。
你嬸子年紀輕輕的,我可不能讓她守寡了。”
她是去年才新娶的小妾,剛到二十歲,要是隨便交代在這裡,就虧大了。
紀墨道,“放心吧,沒事,知道這一發炮多貴嗎?
如果不是出差錯,肯定舍不得打過來。
有一次,就不能再有二次了。”
多留幾個人在這裡陪他壯膽也是不錯的。
“兄弟說的在理。”本已經起身的簡忠再次坐了下來。
來福想了想道,“那就跟著你們吧。”
保安隊這邊好歹還有二十幾號人在,待著安全,要是往彆地去,自己這一臉富貴相,經不住彆人惦記。
趙貴看來福不動,自己也不好再動。
炮聲隆隆,海風乍起,夜色蒼涼。
“鎮長,我衣服給你。”柯守義把自己的外套脫給了紀墨。
“不用,自己穿吧。”紀墨把衣服又甩給柯守義,他臉皮再厚,也不好讓人家光膀子。
他就這樣抱著胳膊,靠在身後的大石頭上,時而睜眼,時而閉眼。
“再給我一根煙吧。”他實在睡不著。
“彆緊張,這炮聲都沒了,隻剩下打槍聲音,在城裡決戰了。”岑久生把煙給他點著後,接著道,“如果真是西北軍,估計已經上岸了。”
“那邊是怎麼回事?”紀墨看見另外一邊的山頭上出現了強烈的燈光、火光,跟一條長龍似得,進入了城裡。
簡忠站起身看了看後道,“又是一路人馬,如果是包抄,北嶺軍沒有勝的可能了,這裡隻有三千多駐軍。”
太陽從遼闊澎湃的海麵上露出頭的時候,龐大的五艘艦船也展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是西北軍。”簡忠道,“是西北軍的旗幟。”
“那是什麼動物,狗熊?”紀墨遙遙的看不清艦船上的旗幟,但是東方港政府大樓樓頂上緩緩升起的旗幟,他卻看清了。
“那是貂熊,咱們這邊稱呼為土狗子,”來福道,“是西北省特有的一種動物,不像狗熊那麼笨拙,跑的很快。”
山下的槍聲終於停止後,整個城市依然處於局部火災和煙霧中。
開始是幾個人慢慢的下山,最後是一大群人下山。
紀墨等人也跟著大家一起下了山。
貨棧因為夠偏遠,並沒有在戰火中受損,依然保持著完整。
紀墨回到房間,發現裡麵有翻動的痕跡,感歎這些小偷敬業的同時,也很欣賞他們的聰明才智。
彆人都往山上逃難了,門戶空虛,真是發財的好時機。
逆向思維很重要啊。
好在他這裡沒什麼貴重東西,他的錢都在麻三那裡保管著。
想到麻三,他突然喊道,“看到麻三和保慶沒有?”
瘸子道,“鎮長,沒看到啊,他們不是說取馬嗎?夜裡下山後就沒再見到人。”
紀墨道,“你到處問一下。”
這都多長時間了?
就是追偷馬的小偷,也用不了這麼長時間吧?
瘸子點點頭後,轉身就走了。
紀墨本來很困的,此刻卻睡不著了,泡杯茶後就那樣坐在炕上。
臧二跑過來道,“兄弟們把一圈圈找了,沒看到人,你說這能去哪裡呢?”
紀墨撓頭,幾個大活人就這麼丟了?
這能去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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