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公主餓極了呢?思及至此,她滿是心疼的看著李姝茵,瞧瞧,都叫公主餓瘦了。
這入了夜宮裡便安靜的很,哪裡有些風吹草動聽的的便更清楚了。
李姝茵不敢從正門出去,怕遇上巡查的侍衛,思來想去還要屬後院的矮牆最為合適。
這矮牆不過她身子那般高,但若是想要直接翻過去也不容易,幸虧底下放著兩個竹簍子,旁側還有個小凳子,恰恰夠她站在上邊。
慶國地界偏北,這二月的風不比十二月的溫柔,凡是在外邊走上一個時辰,定要抖成個篩子。
李姝茵捧著大碗元宵跳到了冷宮的院子裡,見梅花開得實在豔麗,不自覺的停下了步子,頷首看去。
隻是一牆之隔,為何沒有生氣的冷宮都能開出如此豔麗的梅花,可偏偏昭日宮裡卻什麼也沒有。
罷了罷了。
她轉身朝著主屋走去,卻錯過了拐角處的一道黑影。
雜草叢生的院子快要沒過膝蓋,說得上是寸步難行,時不時會有些動物鳴叫,嚇得她不自覺的又走快些。
漆黑之下隻有主屋裡亮著搖曳燭光,門前芳草萋萋,旁側還長著兩棵槐樹。
李姝茵走到門前,輕輕扣了扣門,嗓音清澈:“有人嗎?”
寂靜的夜裡隻有烏雀啼叫。
她抿了抿唇,又道:“我是昭日宮的主兒,今日過元宵,宮裡備了些元宵,隻不過有些多了,這天氣寒涼,怕是放到明日便不能吃了,想著你應當還未食用晚膳,便來問問。”
等了半晌仍舊沒有人應答。
李姝茵輕歎一聲,將碗擱在門前,保證那塊地兒吹不到風,緩緩道:“我將碗擱在門前,你小心開門的時候不要踢到。”
既然說到這個份兒上,她也算良心安穩,隻是不得不感慨,這做個好人可真是困難。
風聲呼嘯,如同野獸嘶吼,嚇得她快步鑽回了院子裡去。
待到她離開,閃著昏暗燭光的房門前,忽而走出一個黑色的身影,看著還冒著熱氣的元宵,他不忍心的從地上端了起來,隨後將屋門推開。
八尺有餘的身長擋住了身後吹進的寒風,金絲滾邊玄色大氅將他襯得格外的威嚴,不過四十的年紀有著二十歲少年的容顏,眉目硬朗,棱角分明,麵上帶著濃濃的笑意。
近看,搖曳的光影下的人隻穿了件白色中衣,仔細的盯著手中書,沒有被這喧囂的動靜打擾。
直到元宵丸子甜膩膩的味道傳來,冷冽少年才蹙了蹙眉,不耐煩道:“端進來做什麼?”
“這李公主也是好心,你這麼冷淡做什麼。”
男人將碗放在他身前的小案上,見他仔細研讀著手中的兵法傳,忍不住將他的書抽了出來,高高的舉過頭頂,半是勸慰:“這冷宮的日子哪裡比得上東宮?說這連個炭火也沒有,要是你真凍死在這兒,陛下還不得氣瘋了?”
少年身形單薄,在燈火照耀之下,仿佛下一刻便要破碎。
他彎了彎眼,毫不掩飾眼底的瘋狂,配上那病懨的模樣,不免得讓人背後發涼,他壓抑著嗓音,“氣氣那個女人足矣。”
他雖說進了冷宮,但陛下卻未曾廢了他的爵位,皇後是既不能太過猖狂,又不敢讓自己的孩子蹬鼻子上臉,隻能算著他出冷宮的日子乾著急。
秦不眠向來說不過宋演,既然勸不動他,但也不能真讓他在此受了委屈,便將李姝茵帶來的那碗元宵朝他那側推了推,柔聲道:“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