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橋不解的看去,“殿下……”
宋演拿起掛在邊上的披風走上前迅速將李姝茵裹起,層層包裹隻剩下一顆腦袋露在外邊,像極了西洋的翁相。
“殿下心…”蕭橋還未反應過來,這懷中便空空如也。
再抬眸看去這諾大的臥房之中早已人去樓空,隻剩下身後吹起的冬風在回應他此時難以言喻的心緒。
慕生便站在門口,看得一清二楚,他將手搭在蕭橋的肩膀,算是安慰道:“你自詡聰慧,應當早些發現那姑娘在殿下眼中的不一樣,這你還拿手去碰她,隨意找個太監來都比你一個男人去的好!”
蕭橋“哼”了聲,拍下他的手,“馬後炮,早時候你不攔著我。”
“我倒是阻撓了,但你還是如頭牛般,拉也拉不回來,那叫我還要如何?”慕生也哼回去,“這外邊雪下的大,估摸著公主等的也夠久了,我等還是早些過去的要好,免得讓陛下曉得,又要將你喚到禦書房問話,屆時罰你抄個百遍宮規,有你好受的。”
“唉,慕生,你不可如此忘恩負義,用了就丟這是什麼道理?你不要仗著你有公主的庇佑就了不起,我!”
蕭橋看著慕生遠去的背影,狠狠咬牙:“慕生!慕少卿!慕公子!若是陛下真算起來,你可要讓公主多管管我!”
慕生不理會他,等到宋演的背影在昭日宮前消失,這才答他的話:“你知道這宮裡住的是誰?”
蕭橋一副了不起的模樣:“說是燕國的公主,五年前來此,本是陛下的妃子。”
“陛下的?”慕生驚呼,不自覺吞了口唾沫:“也就是說,來日與殿下還是母子相稱?”
蕭橋也呼:“當真?那我豈不是得罪了未來的娘娘?”他懊悔的攤手,“真是蠢笨用著力氣!”
慕生生無可戀的看了眼他,也不希望他能明白什麼。
但他心底清楚,這李公主若真是陛下的妃子,與宋演之間,那是萬萬不可啊!有悖倫理之事,是要遭百官上諫,百姓議論。
“不可,不可!”慕生連歎。
蕭橋捂著麵,高聲道:“慕生,真是不可啊,陛下知曉了,我的腦袋終是保不住了!”
慕生嗬斥:“一邊兒想去!”
蕭橋:“……”
他掩麵而泣,已在為以後斷首之痛而哭泣了。畢竟身前不哭,死後更是哭不了。
*
宋演跨過門檻,驀然想起什麼,那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看著琉璃磚瓦盛著雪,那踏階上已沒有她昨夜的痕跡。原從這方看去,是能將昭日宮外廊道一眼望到底,而後便是一個拐角,將視野狠狠遮掩。
想她昨夜便是在此呆坐著,一瞬不瞬的望著那拐角,即使眼前被白雪模糊了視線,但她心底的期待一直湧起,不曾放下。
“等到月亮爬上枝丫,我就回去。”
是她即使凍得發冷也在說服自己的話。
宋演垂眸,長睫遮掩眸中神色,緊抿著的雙唇卻暴露著他此時心中所想。
蠢啊蠢。
庭院中的積雪明顯被人清掃過,走起來輕鬆許多,臥房的木門還大開著,是林嬤嬤著急忙慌時忘記闔上的。
推門而入,淡淡海棠香撲麵而來,簡單整潔的臥房,陳設一覽無餘,除了木桌木椅,一張床榻,一張碩大的銅鏡,其餘的便再沒有什麼。
木桌上還有未曾完工的竹蟲,床榻邊上擺著燃了半截的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