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養鬼(1 / 2)

第17章

出來的橫看豎看都是鹿顏沒錯,妝化了一半,光上了粉底還沒塗任何帶顏色的東西,仙俠劇嘛,都往白一個色號的顏色畫,這會兒看起來慘白慘白的,嚇得人一哆嗦。

“那、那是誰摔下來了?”人群裡急吼吼地轉回去看事故現場。

一片兵荒馬亂,倒塌的台子裡,最後被翻出一件戲服來,白衣飄飄的,和鹿顏身上這件如出一轍,似乎是備用的服裝。

“操,人呢?”道具組員一臉驚悚,急急忙忙對導演說,“真的,我剛才真看見有人掉下來啊,就算不是鹿顏,那也是個人啊,怎麼成衣服了?”

導演撓撓頭,到沒生氣,有些慶幸地說:“嗨呀,你看錯了吧,沒人出事不是更好。”

另外的同事也起哄:“就是,非得掉下來個人你才滿意啊?”

鹿顏的臉上神色莫測,她動了動胳膊,似乎覺得哪裡不太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於慘白的粉底液,顯得有幾分蒼白憔悴,像是真摔傷了一樣,她的助理低聲和她說話,鹿顏搖了搖頭,似乎是示意自己沒有事。

工作人員拿著那件衣服離開,江臨雙挑了挑眉梢——一股子腐朽的死亡氣息從那件衣服上傳來,但工作人員走太快,他沒太看清。

小小的風波很快就過去了,劇組的拍攝還是很緊張的,江臨雙雖然不記得以前做群演的經曆了,但切身體驗感倒是不壞,也不難,他這角色又沒啥演技要求,台詞都沒一句,就要端個花架子,拍出來上鏡好看就行。

這一場很巧就是他和鹿顏搭戲,鹿顏演的是暗戀仙尊的女弟子,算得上女三或者女四吧,這一幕是她來找仙尊,沒見到仙尊本人,遇到的是仙尊的心魔,還要被打傷,演出難度全在鹿顏那裡,江臨雙這角色,放大招都不需要大動作,隨隨便便拎著劍捅一下就完了,剩下的法術效果自然是靠特效的。

導演還在那說呢:“彆緊張,你動作漂亮點就行,表情——對,就你現在這個表情,天哪你太適合演反派了吧!自己揣摩角色了嗎?”

當然揣摩過了——迪亞納第一大反派司月大神官,這角色他揣摩兩百來年了呢。

道具組遞給他仙尊的佩劍,就是一把很普通的劍,纏了綠色的布——因為上麵也要靠後期來做華麗特效造型。

劍一入手,江臨雙就遲疑了一下。

導演剛要喊開始,鹿顏已經站好位置了,表情都擺上了,江臨雙忽然舉起手示意暫停。

鹿顏表情更不對了,似乎被噎著了,看上去相當難受。

“怎麼了?”導演還算和藹地問,“緊張,還是哪裡不明白?”

江臨雙舉起劍:“你們拍戲用真家夥?”

道具組在旁邊哈哈大笑:“我們做得像真的嗎?哈哈哈,假的啦放心,真的哪有這麼輕。”

江臨雙也沒說什麼,轉身看了一圈,走到一把椅子旁邊,導演剛要問你乾什麼去,隻見江臨雙抬手用力一揮,哢嚓——

椅子的邊緣被砍

飛一塊,木屑四濺,差點繃進道具組眼睛裡。

“我力氣可不大。”江臨雙涼颼颼地說著,他確實力氣不大,法師哪有大力士,狂戰士說出去能聽,狂法師能聽嗎?

全場都驚呆了,這可是比剛才台子塌了還大的事故了,因為這把道具劍是要往女演員身上戳的!

導演甚至驚出一身冷汗,回過神來暴跳如雷地咆哮:“道具,道具!乾什麼吃的,哪裡搞來一把開了刃的真劍?這是幸虧人心細眼明,發現了,這他媽要是真捅上去,算他媽你的我的?”

道具組也驚得說不出話了,組長不信邪地衝上去,一把抹在劍刃上,哎呀一聲被劃出一道大口子。

隨著他手掌的血液流出,道具組的成員就好像白內障忽然好了一樣,齊齊汗毛倒豎——那可不真是真劍嘛,劍刃那個尖利程度,做的道具哪有那麼逼真啊。

“對不起對不起,這是我們工作失誤——”

一群人嘩啦啦衝過來,安慰鹿顏的,感謝江臨雙的,還有給他們道具老大貼創可貼的。

鹿顏的表情依然很奇怪,她看起來有氣無力,也沒有對這次事故說任何話,隻是對助理比劃了一下什麼,助理急忙走到導演身邊:“對不起,今天鹿顏實在不太舒服,看這正好道具也不對,能不能讓我們鹿顏休息一天?”

導演眼看著鹿顏的臉色都不對了,本來就有點心虛,也就不好反駁,隻說:“那行吧,今天我們先拍彆人的戲份。”

鹿顏回去休息了,改成了拍江臨雙和謝意,整個劇組對謝意的演技水平相當有準備,基本都是拍個十幾條備用,而謝意也不知道是真敬業,還是乾脆拿這當成了親子活動的機會,神采飛揚精神奕奕地拍,都不嫌累的。

下午的時候江臨雙今天的戲份就拍完了,謝意還有晚場,他們一起在謝意的車上吃了飯,江臨雙就先回酒店去了。出門的時候又看見記者在采訪,似乎被采訪的是那個叫白什麼的,江臨雙沒太記得那女生的名字,是看她身上有死氣,疑似養小鬼,才勉強記住這個人。

娛樂圈果然水很深啊,江臨雙感慨,那個叫鹿顏的,身上也有死氣,而且更濃。

正想著,他在酒店外的停車場上就看到了鹿顏。

江臨雙停住腳步——那不是鹿顏,或者說不是完整的鹿顏,那似乎,隻是鹿顏的靈魂。

他想了一下,一個隱身術罩住自己,直接飛到了酒店房間裡,快速躺下,死亡騎士的斷手一拉,江臨雙就以靈魂的形態迅速飄出了窗外,留下死亡騎士的手,正在認認真真給大神官的身體掖被角。

鹿顏的靈魂是被兩個瘦長的影子拖著走的,她似乎意識清醒,正在奮力掙紮。

一道鐵鏈纏繞著她,將她牢牢鎖住,拖拽著她往前走去,那兩個瘦瘦長長的影子看起來很像披麻戴孝,一身灰白的麻衣,拖拽在地麵上,遮住它們根本沒有沾地的腳,頭頂還有高高的尖帽子,帽子上好像還模模糊糊寫著什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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