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比起謝家,鹿家聽起來更像傳說裡的豪門,冷心冷情,親情淡漠,一切以利益為先,鹿家能毫不猶豫地拋棄鹿顏,原因主要是她拒絕家裡安排的商科和公司管理工作,也不想聯姻,而是選擇了到演藝圈追逐理想。
“可是那個白琳琳不也是演員?”江臨雙不太理解。
鹿顏:“圈裡多少都知道,白琳琳是來玩票的,她是白家影視公司的負責人,她不隻是演員,她是老板,但是對外立的人設是普通奮鬥少女,那是拿來哄粉絲的。而且……”她臉上的苦笑加深,“白家對白琳琳有感情。可能就像你爸媽對謝長行。這樣一來,白琳琳就會成為鹿白兩家的橋梁,促成兩個商業集團的聯合。”
江臨雙不做評價,家族——在迪亞納大陸,成為一個信仰的領袖,是要求與世俗家族脫離關係的,為了人道,神聖兩殿都偏愛選擇孤兒出身的候選人,這樣候選人不會夾在責任與親人之間兩處為難。
而江臨雙,他的出身更為複雜一點,但說到底,他是由老師撫養長大的,也的確沒有父母親人。
“我被召喚到過異世界,我裝鬼的本領是在另一個世界學會的。”江臨雙忽然說,“在那個世界,我的生身父母,也就是召喚我的黑法師,他們是一位主宰湮滅的女神殿中的信徒,他們召喚我這個來自異世界的靈魂,是想用我這個不在原本星盤上的靈魂,打破影月神殿對他們的追殺封鎖,帶領他們走向他們所謂的未來——也就是我們正常人說的世界大亂。”
鹿顏瞪大眼睛:“另一個世界?那、那然後呢,你怎麼沒有變成大魔王?”
“然後被勇者乾掉嗎?你這八百年前的套路了啊。”江臨雙嗤笑。
鹿顏一本正經:“不,新的套路是魔王和勇者打著打著互相吸引,最後HE。”
江臨雙:“……”狗血在哪個世界都很流行哎。
“因為我三四歲左右的時候,影月神殿的黑暗騎士團打上門,把我那父母乾掉了,搶走了我。”江臨雙笑起來,“他們看到我身上帶著我那對父母研究出來控製我的屍毒,他們處理不了,就把我送進了黑塔——我老師們的法師塔,我是在那裡長大的。”
“黑塔,聽起來有點邪惡。”鹿顏中肯地評價。
江臨雙:“當然了,不邪惡還當什麼黑法師,送去光明聖殿唱聖歌嗎?”
他簡單講了一下神殿,又說了一下什麼是黑法師,聽得鹿顏神色向往,一副羨慕的樣子。江臨雙還說起他有一個唱歌很好聽的死亡女妖,鹿顏忍不住問:“我要是死了,你能把我變成死亡女妖嗎?”
江臨雙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鹿顏看起來執念可不淺,被人害死的女性靈魂很容易成為死亡女妖——一種好看的花瓶,沒什麼本領,但唱歌好聽,正好可以訓練出來繼續做演員歌手。
她飄到窗口,小心地躲著陽光向下看,忽然神色一變。
“小濤,他怎麼來這兒了?”鹿顏驚訝,“他旁邊的女人——他和白琳琳在一起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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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行接到了家裡管家打來的電話。
他大哥謝龍吟已經失聯了兩天,公司有他的副手在代理,倒是還沒出大事,但這好端端一個大活人,怎麼說消失就消失了呢?
“您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謝長行問。
鄭管家回答:“兩天前的早上,他取消了公司和林氏集團的會議,去醫院了,因為林氏的一家三口都出了車禍。”
“我知道了,彆讓采薇和青玉到處亂跑,今年不是個太平年份。”
管家欲言又止,他支支吾吾了一小會,謝長行先發製人,忽然問道:“鄭伯,您不會也知道我有死劫這事吧?”
鄭管家大驚失色,手機都摔了,急忙撿起來:“你你你、誰和你說了?”
謝長行忍俊不禁:“瞧您嚇的,我自己不會算嗎?”
緊接著,他的聲音多了一絲警告的意味:“不管我的死劫應在哪,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您的確看著我們長大的,但我們家姓謝不是姓鄭,任何一個謝家的孩子,哪怕還沒改姓,您也不可以夾帶任何私人情緒。”
鄭管家沉默了一會,略帶慚愧地說:“對不起,我並沒有對江臨雙有任何意見,我也不知道怎麼,靠近他的時候心情會變得煩躁。”
謝長行敏銳地問:“隻有靠近的時候?每次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