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路走過,街邊的攤販都客氣打招呼,最後在夜市最深處,有一個圍起來的大宅子,古色古香,雕梁畫棟,紅牆綠瓦,飛簷下麵很現代化地掛了旋轉的卡通風鈴,不過那是唯一現代化的地方了,院子門口站著一眾古代服飾的侍衛侍女,各個看起來都不像現代人扮演的。
謝長行暗自抽了口氣——這竟然真的都是上了年歲的老鬼。
這是什麼,猛鬼街嗎,捅了厲鬼窩了。
“月先生,天快亮了,這就安排您先歇下,如何?”嚴六笑盈盈地說。
“行。明晚鬼
市還開是吧?”江臨雙問。
“開,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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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六一邊應答,一邊親自領著他們上樓。
“您住這間吧,這房間清淨,不挨著街道,吵不到您,有事吩咐婢女就行,這位姑娘,您住隔壁,月先生,這樣安排可好?”
嚴六沒說謝長行住哪,江臨雙推開屋門,裡麵一張挺大的床,以江臨雙淺薄的古代知識來看,他隻能判斷出這是挺富貴的一種床,似乎是拔步床還是什麼,但是比正常規格大得多,足夠他摟著謝長行在上麵打滾。
江臨雙點點頭:“可以了,你下去吧。”
“哎,那鄙人先告退了。”嚴六的笑容在關門的那一瞬間,被燈光晃得無比陰森,他的眼瞳裡有幽幽的綠色光斑,唇角那一絲笑容僵硬而冰冷,皮膚褶皺仿佛敷了粉又裂開一般,斑駁脫落,似乎有蛆蟲在他耳朵裡探出又隱沒。
隻一瞬間,門就關上了。
江臨雙看向謝長行,謝長行還是端著他柔弱無辜的樣子,歪頭看著他。
“嘖,謝小嬌花,你看這像不像請君入甕啊。”江臨雙笑嘻嘻的。
謝長行從善如流地說:“啊,人家好害怕的,月先生保護好我啊。“
“滾!”
他說著,走到床邊,掀起鋪得平整的床單,有一股很香的味道彌漫開——但那股很香很香的味道,似乎隻是為了掩蓋什麼東西。
更下麵,一種淡淡的腥味傳來。
床單下層的被褥呈現出一種暗紅色,似乎是某種紅絲絨布料,江臨雙用指尖碾了碾那布料,並沒有任何異常似的,他收回手,放在鼻尖下聞了聞,篤定地回答:“是死人血。”
謝長行十分不讚同地說:“那你拿手摸?”
江臨雙嗤笑:“我是亡靈法師,死人血有什麼摸不得?”
謝長行遲疑了一下:“死人血?你是指,死了以後放的血嗎?”
“是。”江臨雙點頭。
謝長行點點頭,隨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快速折疊幾下,隨後用不知道哪裡掏出來的朱砂,寫上了江臨雙的名字,再吹口氣,那紙片就迅速膨脹,變成了一個和江臨雙本體一模一樣的人形,隻是呆呆木木,看上去乖巧可憐,一點都不像法師本體那樣張揚。
謝長行讓紙人躺到了床上去,紙人乖乖爬上去,蓋上被子,閉著眼睛一副睡著了的樣子。
江臨雙:“這是?”
謝長行靦腆地笑了笑:“嗯,我也想研究一下嘛,看看這到底是準備怎麼害我們。”
江臨雙又在房間裡轉了轉,很快,他從牆壁的掛畫後麵發現了同樣是死人血畫的符咒,拿給謝長行看過,效果似乎是封禁靈力,不過它們暫時還沒有被激活,江臨雙輕笑一聲,抽了一點自己的指尖血,描了一遍上去,蓋住了原本的符咒。
謝長行好奇:“這個是做什麼?”
江臨雙回答:“還是原來的作用,隻不過,我加了個法術——我和巨龍學會的,‘龍巢之主’,巨龍施展威亞,但被視為己方單位者免疫此威壓。”
謝長行指指自己:“那我是己方單位咯?”
他們說話間,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忽然響起,他們齊齊轉頭看去——
床單上那浸透的死人血,竟然開始流動了起來,一寸一寸,爬上了紙人的皮膚,將它的皮膚浸濕,然後滲透了進去!
謝長行驚訝道:“好陰邪的法術,這是換血啊,將受害人的血液替換成死人血,把人變成活死人,受到他們的驅策。”
床上的紙人很快被血水泡爛,變回了一張軟趴趴的、染成紅色的紙。
窸窸窣窣的聲音沒有停止,反而蔓延到了他們頭頂。
江臨雙笑著問:“你說,現在我們抬頭,會看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