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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幕間(二)

好久沒有社交活動了,我連電車都不知道怎麼坐。

我原本還記得淺草這個大站怎麼去,但諸伏景光跟我說去年就改電車線路了,原來的電車線路會比較慢。他一邊叭叭叭,我一邊盯著線路圖,腦袋裡麵開始冒泡,思考我到底是多久沒有出門了。

諸伏景光似乎發現我沒在聽,便停了下來。我覷了他一眼,說,我跟著你走。所謂結果論踐行主義者,那就是隻要結果如期所願,過程如何並不是重點。

我又追加了一句嫌棄他廢話太多的話,“有什麼好解釋那麼久的?”

諸伏景光笑了笑,帶著些無奈又遷就的味道,但就是不鬱悶氣結,也不憤怒狂躁。我看了他好幾眼,突然想批評他,“你一定是認為全世界都是好人的類型。”

諸伏景光被我這麼說,轉頭問我:“什麼?”

“就是彆人惡意挖苦你,還以為他在對你好。”

諸伏景光哭笑不得起來,擺著手說道:“不至於不至於。”接著,他又繼續解釋自己的話,“有時候,我知道對方的意思,卻不爭執,隻是覺得沒必要做這種意氣用事的事情。畢竟會認為占據口頭上風就相當於自己勝利的人偶爾也挺可悲的……”

話說到這裡,諸伏景光的眼瞳一閃,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立刻朝我的方向緊張地表示道:“我不是在說你。”

“你要是真在說我,我才覺得好玩呢。結果,你果然還是這麼沒意思。”

諸伏景光錯愕地看著我。

我這反倒就驚訝了,“你不會以為我是個好人吧?”我在案例分析上基本把全校都坑了一遍,教官他們現在都不敢繼續搞案例分析。據我所知,很多人都在背地裡說我壞話。不過他們就是不敢拿我怎麼樣。“你是真不知道,我等一下就要把你賣去做苦工,要去地下礦場挖礦了吧?”

諸伏景光原本想要說的話都被我最後一句堵了回去。一看到他無語,我就忍不住笑起來。

這才有意思。

諸伏景光也不接這個茬,反倒問我:“話說,你怎麼就知道會有人在用你的推論?這次案例分析的線索給的並不夠全麵,無論從哪個角度進行解釋都可以繼續說得通。假設凶手就是一米八以上的壯漢,這也說得過去,我並不認為能推翻大眾想法,另辟蹊徑的答案就一定是標準答案。當然,我也知道,這個案子裡麵也透露了很多其他暗示凶手非壯漢的信息……”

我知道他的意思。

他認為反套路的答案在沒有證據佐證下就並非是標準答案。

他想要問我,為什麼我能肯定自己的答案就會被彆人當做標準答案,而不是案件的可能性之一。

我不說答案,我就想知道他怎麼想,道:“那你怎麼想?”

“因為你年少推理成名,彆人會認為「你的答案的準確性比其他人高」。”

“就是權威暗示效應了?”

“可以這麼說?但還是有一些違和感。”

諸伏景光糾結於那些還沒有說出口的違和感。

誠然,我入校之前確實有些人聽過我以前的名號,但真實情況是大部分人還是跟柳本和南川一樣,對我抱著質疑的態度。

而這個質疑在沒有我展現任何才能之前,即案件完美落幕之前,是不可能有結論的。為什麼他們還是在不知道我的真本事之前,毅然決然地選擇相信我說的可能性?

“因為關鍵不在於我,在於教官們。”

我一開始確實是想到處拚拚湊湊答案,但是第一次回收消息之後,我發現我最先說給教官們嫌疑犯的判斷,從學生們的報告裡麵聽到了。

“教官們有和學生們進行溝通,或者說過這麼一句類似的話「如果你們想要取得不錯的成績,也許可以去看看榎本弘一怎麼做」。當然,教官們不可能對全部學生都這麼說。有內向不與外界溝通的,有固執己見的,有自己清晰思路的,所以我不保證所有人都會和我的說法統一。反正,他們信的不是我,是教官。”

諸伏景光驚訝地看著我,在他開口之前,我就繼續說道:“於是,我的壞心思就起了。”

“你好像很喜歡欺負彆人。”

“大部分人都喜歡欺負彆人。隻是我比較明顯而已。”我振振有詞地跟他說,“事實上從生理上,通過打壓彆人,或者觀看這樣類似的舉動,這本身對人的大腦神經係統,就有刺激多巴胺的效果……”

諸伏景光認真地思考我的話,我再給他一個淺顯易懂的例子,“你喜歡看奧特曼打小怪獸嗎?”

我剛說完,諸伏景光突然“噗嗤”一聲笑了,而且這一笑就笑了好久,半天停不下來。因為笑太久還止不住,諸伏景光還要時不時道歉,看得我不明不白。

“?”

這有什麼好笑的?

在淺草下站的時候,我就看到不遠處的毛利大叔了。他那一身西裝套裝太好認了。而他旁邊站著一個穿著裙子的小女孩。我還以為像是毛利大叔獨自一個人養女兒的話,會把孩子養成假小子,結果看起來性格相當軟。

“毛利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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