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聲音幾乎重疊在一起。
他們說完之後,諸伏高明的手機剛好響了起來。諸伏高明便站起身,先離席去接電話。萩原研二的目光追著諸伏高明的背影也跟著趕了兩步,才回頭跟我說道:“有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你明知道我不會直接跟你說,你一定還要問我嗎?”
“隻是想確定你想的跟我的有沒有很大的出入。”
我繼續吃第四塊紅糖糍粑,那真的是外酥內軟,熱乎乎又甜滋滋的,簡單又好吃。我吃完才說道:“其實你可以直接說,我最多就是罵你笨,又不會笑你。”
萩原研二哭笑不得,說道:“你真的是……”
萩原研二也不說下去剛才那句話,而是繼續回到案子上來,說道:“淺利小姐行動和話語裡麵有很多的矛盾點,但是要解釋也不是很難解釋。比如說,孩子的問題。她說她是因為關心孩子的去向才重新和阿部留聯係。可如果她真的關心的話,真的害怕孩子出問題的話,她首先對諸伏先生自白時,不會直接說,她猜到孩子被劫持了。因為對於監護人來說,他們對孩子失蹤的第一反應永遠不是去預想最糟糕的情況,她可以說孩子失蹤了,找了很多人,最後確定是阿部留,而不是這麼直接地說孩子被劫持了。”
萩原研二說道:“包括她現在並沒有受傷,得去醫院,也似乎沒有聽到她提到要去見一下那個孩子的情況。我覺得她對那個孩子沒有愛。可她還多次以愛行動。淺利小姐的這個設局用心可比她說的要狠得多。”
“但問題就在於此。”我繼續引導他說道,“我們假設淺利小姐當真用心險惡,那麼淺利小姐既控製了領木巡查的證詞,也控製了白川先生的證詞。那麼她有兩個支持她說法的證人。我們總不能告她不相信警察,自己擅自行動吧?”
“說到這裡,我還是不理解白川先生會出現在大樓裡麵,也不等解救淺利小姐就逃走的原因。”萩原研二繼續說道,“還有人跑一層樓梯需要的時間是12秒,人從五樓墜落到地的時間不到兩三秒,你能聽到腳步聲,那白川先生當時在槍聲響起來之前就應該在一層樓梯附近,根本到不了槍擊現場。”
“臨陣脫逃也是很有可能的。本來想衝上去,
結果聽到槍聲,白川先生就慫了,連忙找個地方跑走。”我笑道。
萩原研二說道:“可是他也支持淺利小姐的計劃。這樣臨陣脫逃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了?”
“這有什麼?很多人都喜歡在喜歡的人麵前逞強的。淺利小姐提出那麼個勇敢與犯人斡旋的方案,自己不支持就顯得自己太懦弱了。大男子主義迫使白川先生對她許下了承諾。可是等到該自己上的時候,他就退縮了。這和很多情侶殉情一個道理,嘴巴上說得信誓旦旦,但會臨陣退縮。”
萩原研二聽到我這段解釋之後,盯著我從剛才到現在就空空的碗,嘴角揚起來非常明顯的笑意。
這個笑容瞬間就刺痛了我,我眉頭一皺,說道:“怎麼!你想跟我打架是吧?”
萩原研二連忙擺著手,說道:“我怎麼敢和你打呢?小陣平都被你完全壓製了,那我這不就是主動送人頭嗎?”
“那你笑什麼?”我才不會就這麼放過他,質問道。
“我隻是覺得還是很神奇的。”萩原研二說道,“我以為你一定會拒絕吃,或者找很多理由解釋說自己不吃,或者乾脆地說自己不喜歡。結果沒想到諸伏先生點了,你真的也有跟著吃。是因為諸伏先生,所以你才配合嗎?我就有這種想法。”
……
他說這話就很無聊了。
“不是你也想吃嗎?”我單手撐著下頜說道,“你們喜歡吃,我陪你們而已。”
萩原研二對著我的方向忍不住側了側頭腦,對我的行動邏輯感到不能理解。
我繼續淡淡地說道,這個世界也不需要時時刻刻都繞著我轉。
我這話剛落,萩原研二一怔,很快又朝著我的方向露出新月般的笑容。
“突然有點受寵若驚。”
“你很缺愛嗎?就這一點小事。”
“那得看誰給的嘛。”萩原研二眉眼彎彎。
他這話說得我平時就跟暴君一樣。
做點跟平時不一樣的事情就值得這麼被大驚小怪。
我略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