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4】(1 / 2)

【64】警校篇(二合一)

見水銀高高濺起,伊森·本堂不假思索地衝進吸煙區。他與女孩的距離至少有三四米遠。本堂的體能還不可能讓他在一秒內就能夠碰觸那個女孩。然而,僅是為了挽救的希望,本堂還是毅然決然地飛撲進吸煙區現場。

地板因為本堂的腳步發出一聲尖銳的“嚓”。

就在本堂拚儘全力要扶住炸彈的時候,高田惠又重新穩住了自己的手。

本堂素來不苟言笑,現在為這虛驚一場,也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很好,先拿穩了。”

事實上,真正看到吸煙區裡麵有個拿著炸彈的小女孩時,他就意識到這是一場圈套,為琴酒設置好的陷阱。之所以否定這是琴酒給自己的考驗,是因為琴酒從來都不會對可能是叛徒的人花那麼多的耐心。

這個人對琴酒有一定的了解。

不論是是炸彈料型,還是選定的對象,都是經過慎重的思考和設計。

炸彈屬於敏感度不高的炸彈,這種通常需要通過依次引爆雷管中的點火藥、起爆藥和導爆藥才能真正引爆炸彈。這其實隻是一瞬之間。而拿著炸彈的為什麼是一個小孩子。其實選擇成年人也可以,但是成年人的素質要比小孩子要更強。孩子帶來的不穩定性,更容易增加他人的恐慌。誠然,一個炸彈並不重,小孩子可以拿的時間很長。然而,長久時間維持同個動作帶來的肌肉酸痛和精神緊張,就算是成年人也沒有那麼容易承受的。

接頭的人就等著小孩子見到來人後得救時那一刻的鬆懈。

尤其是以琴酒的個性,他立刻離開現場,更能激起小孩內心的恐慌。

炸彈能當場爆炸。

“慢慢來。”

本堂事實上也有組織並不知道存在的一對兒女。尤其是小兒子本堂瑛祐的年齡上和這個小女孩並沒有太大的區彆。即便看起來一臉嚴肅,與小孩子相處對他來說並不是太大的難事。

小女孩剛才力氣卸了一次,現在也沒有再多的力氣把炸彈轉交給本堂。於是,本堂半跪在地上,一邊緊緊地盯著水銀的波動,一邊堅定地接過手。但凡水銀再次濺起,就能將整個炸彈內部的電流接通,電流也能夠通過加熱橋絲點爆雷管。

等安全接過炸彈後,他必須要儘快脫手,轉移到任何一個地方,從倒計時的炸彈波及範圍裡麵迅速逃離。就在他還要有下一步動作前,他能夠感覺到有個人用堅硬的東西抵著他的後頸。那不像是槍,而是一支筆,頂著他的敏感區域。全身的警覺化成密密麻麻地搬走他全身溫度的蟻群一樣。本堂現在已經能夠感覺到自己血液倒流,後腦位置在慢慢變冷。

到底是什麼人在這裡添亂?

本堂內心的煩躁讓他的雙瞳都浮起了冷意。

“高田惠小朋友,恭喜你!”

被點到名字的小女孩被眼前的奇怪的畫麵弄得一臉茫然。眼前的黑發青年為什麼要用筆壓著過來救她的叔叔?但是對方又能叫出自己的名字,笑起來又不像是壞人。高田惠也沒有想過對方是個壞人。

她才剛想要說話,黑發青年對那個卷發叔叔低聲說道:“現在不要動,頭低著。”

原來本堂想借用玻璃的倒映看清楚來人到底是誰,但是想法被對方看穿。此刻為了避免有任何沒意義的矛盾和爭執,引起沒必要的爆破,本堂隻能被對方強硬地壓著。本堂現在滿腦子都在思考來人到底是什麼目的。

難道這人不怕死嗎?

隻要自己手一抖,兩個人連同孩子都會被炸成碎片。

他不像是琴酒的接頭人,見不到琴酒,難道還要回來救人嗎?還是發現不是

琴酒,覺得抓住一個與琴酒有關係的人也可以?隻要能夠套出情報?捫心自問,本堂根本沒有任何要為琴酒犧牲,或者為黑衣組織犧牲的覺悟和決心。如果對方真的要情報,本堂未必不會給。

可真的是這種情況。本堂不得不說這種人完全就是個不思考後路的瘋子。

對方就這麼能篤定自己不會乾脆來個魚死網破嗎?

本堂確定自己手上的炸彈是真貨。

本堂的心神又被身後的人做的動作拉回了現實。

青年情緒飽滿得像是舞台劇的演員,他說道:“高田小朋友,過來一下。”

原本手腳沒什麼力氣的小女孩朝著他走了過去。

“會握拳嗎?像是手心裡麵握著一個雞蛋。”

“會…會的。”高田惠學的就是鋼琴,對這種比喻再熟悉不過了。

青年繼續說道:“然後擺臂,放鬆手臂和肩膀,你現在手臂和肩膀應該很累吧?”

高田惠直覺自己現在並不該做這種事,但麵前帥氣漂亮的大哥哥這麼哄著她,好像又沒有什麼特彆好害怕的。

“看起來沒有受傷,很好。現在重複十下,邊做動作邊聽我說,哥哥們正在玩遊戲,在挑誰是最幸運的小朋友,長得全場最漂亮,又最有勇氣,現在明顯我們的高田小朋友就是我們選中的小朋友。你覺得剛才拿到的是什麼東西?”

“炸……炸彈?”

青年笑道:“我做得很像吧?其實這是鬨鐘而已。”

“真的嗎?太像了!”高田惠睜大眼睛,正要轉過去看,又被青年拉了回去。

“高田小朋友,哥哥還沒有說完。”

“哦哦哦。”

高田惠的注意力完全又被轉了回來,剛才那句話讓高田惠想起家裡那隻平時見誰都不理,但是彆人不理它就很生氣的貓貓。

青年很滿意高田惠的配合:“現在高田小朋友可以領取獎品了。哥哥給你一條鑰匙鏈,你用這個去跟穿著白短襯的卷發哥哥那裡說,就可以換一隻薰衣草熊娃娃,你說好不好?因為發現嚇到高田小朋友,哥哥覺得很不好意思。也希望小惠不要生哥哥的氣。”

“…我不生氣。”高田惠有點茫然,她總感覺不對,但她現在又是那種大人說什麼都信的年紀。“…謝謝哥哥!”

“知道怎麼回去嗎?”

“知道。”

“你一離開,哥哥就會按旁邊的警笛聲,你就要一直往外跑,和老師同學們彙合。哥哥之後也會和老師好好解釋發生的事情。高田小朋友,你真的做了一件超級棒的事情。你老師現在已經要嚇傻了,你一回去可能還要負責安慰你可憐的老師和同學們了。你做得到嗎?”

高田惠點點頭說道:“做得到!”

高田惠正要往外走,就被青年掉了個彎,“勝利的高田小朋友走之前,要不要給哥哥一個幸運的抱抱?”

高田惠又害羞又聽話地抱了抱對方的腰。

青年喊著“預備!”,當即按下火警警報器。高田惠就像是聽到了運動會上的鳴哨,小腳步隨著尖銳刺耳的警報聲飛奔出去。

這整個過程把本堂的心情當麵團一樣揉來揉去。

本堂比那個小女孩更知道現在不是絮絮叨叨說這些事情的時候。炸彈脫手之後,小孩子應該立刻往外跑。他並不是覺得心理乾預是不對的。可這種事情應該留到案件完全解決的時候,再做。此刻,本堂內心的想法沉浮不定,因為那個孩子離開之後,就隻剩下他與那個腦回路神奇的青年獨處了。

果然孩子一離開,年輕人的動作多了起來。

本堂其實也在對話裡麵判斷來人可能並不是接頭人,即安置炸彈的人。除非這人會精分,一方麵心腸歹毒地對小孩

子下手,另一方麵又裝作和小孩子親密無間,放鬆小孩緊繃的神經。

可是如果是友方或路人,現在難道不是一開始就要立刻報警嗎?

為什麼是一上來就抵住彆人的後頸要害?

“你……”

本堂剛開口,對方的聲音便響起來了,“你們規矩是這樣的嗎?找小孩子下手?”

本堂心下一沉,第三方組織?

他冷靜地扮演自己路人的角色,說道:“年輕人,你恐怕誤會了。我是過來幫助這個女孩的。當務之急,我們應該立刻聯係警察排爆。我並不是開玩笑,我現在手上的是真炸彈。你手上沒有輕重,到時候炸彈被引爆,我相信受傷的絕對不是我而已,恐怕你也會性命不保。”

他一膝蓋跪在地上,到現在還沒有直起來。

“看得出你很惜命,換個任何普通人,現在都要全身流冷汗,甚至要爆粗口了。你卻能為了保持水銀的穩定,到現在都一聲不吭。所以,我相信你一定很惜命,你一定會保護你自己。那我絕對不擔心。”

“……”

伊森·本堂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任何可以反駁的。

青年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話說,你們想做什麼,我一般是不會管的。可是選在小孩子聚集的地方,你們是不是應該好好看一下?你們就算沒有保護弱小的基本常識,就沒有一點可持續發展的觀念嗎?”

……

否認、反駁、試探、無視?

對方到底是敵人,還是朋友?

這些想法如同電光石火,不停地在本堂腦海裡閃現。

他正要開口,年輕人一手扣著他的脖頸,指腹扣著自己的頸動脈,這個動作明顯是在測謊。

“你是不是要等炸彈倒計時才想要開口?”

“我一開始過來就是來救人的。”本堂隻好配合對方,繼續堅持自己的立場說道,“我不知道你現在對我產生什麼誤會,但我隻知道現在不是在討論這些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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