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搖了搖頭,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臉頰,“太爺爺的身體越來越差,他總是念叨著你,說想再看看你。他……他好像知道……”說到這裡,小滿哽咽得再也說不下去,隻是緊緊抓住張衡的手,仿佛害怕他會立刻離開。
張衡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他知道,小滿沒有說出口的話是什麼。太爺爺田仁序,這位經曆了無數風雨的老人,或許真的已經感知到了自己生命的儘頭。那份對親人的不舍與掛念,讓張衡再也無法拒絕這份召喚。
他輕輕拍了拍小滿的肩膀,溫柔地拭去他臉上的淚水,“小滿,彆怕,我們這就去看太爺爺。”
一路上,張衡和小滿穿過熟悉而又陌生的街巷,每一步都踏著歲月的痕跡。小滿不時地回頭望向張衡,那雙清澈的眼睛裡充滿了對張衡的依賴與信任。張衡則默默地在心中祈禱,希望時間能慢些走,讓他有足夠的時間去彌補這些年來的缺席,去傾聽太爺爺最後的教誨。
抵達太爺爺家時,夕陽已西下,天邊掛著一輪淡淡的月牙。屋內昏暗,隻點著幾盞油燈,微弱的光線勉強照亮了房間的一角。太爺爺田仁序躺在床上,麵容蒼白而憔悴,但那雙眼睛依舊閃爍著慈祥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
“衡哥……”看到張衡走進來,太爺爺的聲音雖微弱,卻充滿了驚喜與激動。他掙紮著想要坐起,卻被張衡連忙上前扶住,讓他安心地躺著。
“太爺爺,我來了。”張衡的聲音哽咽,他緊緊握住太爺爺的手,感受著那份久違的溫暖與力量。
太爺爺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衡哥,你長大了,比我想象中還要出色。隻是……這些年,我錯了太多。”
張衡低頭不語,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太爺爺的話裡藏著多少未了的遺憾與期待。
“不過,能在臨走前再見你一麵,我也算是了無遺憾了。”太爺爺繼續說道,“衡哥,我不求你原諒我,也不求你日後留在巫溪,隻希望你能夠好好照看小滿----”
“衡哥,你知道嗎?年輕時,我田仁序也曾是個熱血方剛的小夥子,滿腔抱負,不甘人後。那時的我,眼裡容不得沙子,心中藏著無數的憤憤不平。我總以為,堅守傳統,遵循習俗,就是正道,就是尊嚴。可歲月如梭,轉眼間,我從那個意氣風發的青年,變成了如今這風燭殘年的老者。回望過去,我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也犯下了不少錯事。”
太爺爺田仁序的聲音低沉而滄桑,每一句話都像是從心底深處挖掘出來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