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驚蟄日(2 / 2)

問俗 首甲 4070 字 10個月前

小滿依然斜睨著眼。

“我不想嫁人。”

“為何?”

“我……也許是害怕吧!”

“害怕?”

伍愉安點了點頭。作為在後宅裡討生活的庶女,作為隨時都可能會被送出去,等同於待價而沽的貨物一般的商賈之女,一聽到婚嫁二字,她都覺得害怕與心悸,會讓她在無形中看到那即將落下的皮鞭與熊熊燃燒的烈火之窟。

小滿伸出小手,握住了伍愉安的手,眨了眨眼睛,俏皮的說道:“好,我們不說了。不過,我有預感,你跟衡哥會成婚,而且會很幸福。”

伍愉安笑了笑。

“放心吧!這世間如此之大,沒有什麼放不下的。”小滿小大人似的拍了拍伍愉安的肩膀,出言安慰道。

“姑娘~”聽著老遠傳回的喊話,小滿與伍愉安這才回過神來。此時,傍晚的雲彩早就飄散了,屋子裡已滿是黑暗。

“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小滿打了招呼,蹦蹦跳跳地離開了。臨走前,小滿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伍愉安,一改調皮模樣,正正經經的說道:“伍姐姐,路遙才能知馬力,日久方才見人心。”

伍愉安不解地望向了小滿,小滿卻又恢複了往常那副調皮的模樣,朝著伍愉安揮了揮手,說著:“無事無事,我走嘍,伍姐姐”。而後便蹦蹦跳跳離開了。

小滿雖然口稱無事,但伍愉安還是不免想到了回來那日的情景。

五日前,雖早已過立春,但大雪仍是飄飄揚揚地下著。

伍愉安頂著風雪回到了巫溪。她曾聽小娘說過,還在繈褓時的她來過巫溪,那時的她便很喜歡這裡。坐在馬車上,看著被大雪覆蓋的田野,看著寂靜冷清的鄉下,伍愉安想起了那首詩。

“日暮蒼山遠,天寒白屋貧。

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

她,正應和了這首詩。

待將伍愉安送至莊子門口,伍家的車夫、媽媽便連片刻不願再待,生怕沾染上了她的不祥。莊子隻有二十畝水田,管事的是小娘表姐王氏與其夫田莊頭,說是表姐,其實並無血緣,隻是沾些親。說是莊子,手下的佃戶也隻有兩三家,一半的水田是由田莊頭親自耕種的。

初見時,王氏眼含熱淚,瞧著眼前這個瘦瘦弱弱的女孩子,絲毫沒將不祥的話語放在心上。眼見王氏情真意切,伍愉安的心總算安定了一些,但在後宅生活的數年艱辛,也讓伍愉安不放過任何一絲可能出現的問題,因此,她牢牢記得小娘的叮囑,還未進莊子,便要先去拜訪老族長。

看著漫天大雪,王氏可憐眼前這個沒娘又被爹拋棄的女孩子,真情切意的勸慰道:“瞧這漫天大雪的,姑娘明日再去也不遲。”

“姨娘,禮不可廢。”

一拿出禮數來,王氏也沒敢再勸慰,隻好帶著兒子天冬親自護送她。臨走時,伍愉安側首,裝作拉披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自己那堆放在門口的行李,正巧看到田莊頭急不可耐扒拉著行李,想瞧瞧裡邊會有些什麼物件。

伍愉安裝作沒看見,她的行李早在出後院前,出伍府後,一路之上被扒過好幾遍了。

冒著風雪來到老族長家門口,伍愉安生怕自己的不祥會讓老人家不高興,因此本想在門口磕幾個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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