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仁序想了想,緩緩說道:“就讓六哥把能補的虧空補上,然後再買下幾畝地,各自分開營生吧!”
馬氏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也隻能這麼辦了,但她不免還是歎氣說道:“老頭子啊~你說這人活著怎麼如此不爽利呢?大的事情外邊有更大的事情,小的東西裡邊包含著更小的東西,恨吧,又夾雜著不舍;想要這個吧,舍棄的那個也不是完全就能丟下不管的。”
“不這樣,老天爺怕我們活的太沒勁。”田仁序總結道。
“不過,你又怎會同意伍家姑娘一起操辦祭祀呢?”馬氏不解。
田仁序悠悠開口,“一聽那話,我第一個念頭自然是不願的,但幸好我是個慢性子,做事才能謹慎又周全。”田仁序這話自然是為了剛剛老妻說自己性子慢吞吞,他要表示性子慢了才好,若不是他性子慢,那以往那麼多事,為何會處理的大家都滿意。“伍家姑娘不祥之事也不能一直擱置,她還是該走一遭自罰的贖罪路,這不僅是為了她好,也是為了大家好。不祥之人若一直帶著不祥之氣,想必是對巫溪不利的。”
往後的日子一天天明朗了起來,北風消逝,和煦的日光照著每一寸土地,春日已然來臨。
這段日子,田仁序這往日隻有老老小小的家裡迎來了伍愉安與張衡。伍愉安暫居在田仁序家中,一方麵,她要重新為自己的莊子雇傭莊頭,雇傭佃戶,再為自己找一個侍女,好能在危機時,幫一幫她;另一方麵,她在馬氏的指點之下,開始為春分祭祀忙碌著。張衡雖說是要每晚回自家睡覺,但十有八九忙得頭腳倒懸的,往往隨便就窩在田仁序的東側房睡了。
直到迎來春分夜,伍愉安總算是抽空見完了那些人,隻等到明日春分祭祀後,她再做出決裁,畢竟明日可是個大日子。
月上梢頭,子時降臨。
這些日子以來,伍愉安與張衡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但兩人卻都又視對方如無物。若是旁人在,則周全著禮數;若是旁人不在,兩人心領神會地裝作看不見對方。這番做法,倒是瞞住了所有人。
子時一過,春分之日便到了。
張衡將一籠籠雞蛋擺至院中,等待明日一大早,便將雞蛋帶去宗祠。
小滿也終於將幾十張春牛圖畫好了,這些日子來,小滿是遭受著伍愉安與張衡的輪番教導,兩人都心領神會地不上手觸碰,隻是教導小滿該如何去畫。小滿是個聰慧的,畫了幾十遍後終於開竅,而後便上手了,畫的雖然不如田仁序的功底深厚,但好在張衡與伍愉安竟雙雙不約而同找了說辭。
一個在見想做侍女的姑娘們麵前說道:“娃娃們是最有福氣的,往日我在江寧府時,那些祭祀啊典禮呀,都是要娃娃們做些什麼或者畫些什麼呢!我雖才來巫溪,但隻覺得小滿好似是文曲星下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