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村委會的電話。”
靳澤輕笑說:“還不笨啊。”
“以為你挨家挨戶去敲門問的。”
“不過你找我乾嘛?”靳澤把薑珩手擦乾淨後,用手帕把他的傷口簡單包了下。
“你電話打不通,我擔心你出事了。”薑珩哽咽道。
“是擔心我出事,還是擔心自己以後沒有金主了?”靳澤嘴角似乎揚起一絲略帶著嘲諷的弧度。
薑珩聽見這話猛然抬頭,唇色發白,下意識解釋說:“我隻是擔心你出事,靳澤。”
靳澤望向遠處的山路,新望村位置偏僻,儘管修了一段路,但有些地方依然崎嶇難行,他沒有去看薑珩,隻是繼續說:“我要是出什麼事,哪還有錢繼續包養你呢?對不對?”
“不是的。”薑珩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我隻是害怕你出事,靳澤,我真的沒有這樣想。”
靳澤看著地上的雜草,“你昨天問我貸款的事情,是想問我是不是要破產了?那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是的,你是不是就後悔來找我了?”
“我沒有後悔來找你,靳澤,我真的沒有後悔,我不是想問你是不是要破產了,我隻是擔心你。”薑珩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能一一否定靳澤的猜測,“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沒有這麼想。”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我們隻是包養關係,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薑珩幾乎淚如雨下,想要去抓住靳澤的手,可是靳澤卻後退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靳澤,我們在談戀愛,不是包養。”
“包養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其實你也不用解釋什麼,我也不需要你的解釋。我就算真有什麼意外死了,按照我之前定的遺囑,你也會有一筆足夠下半輩子吃喝不愁的遺產,這樣想想我是不是死了更好?”
“不是。”薑珩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能讓靳澤相信自己,他擔心靳澤誤會他,“真的不是。”
“我隻是擔心你出事,我害怕再也看不到你了。”
靳澤抬眼看見薑珩早已經淚如雨下,臉上布滿淚痕,看上去可憐又無助,語無倫次地想要解釋些什麼。
他沒有再繼續說一些讓兩個人都傷心的話,隻是問:“薑珩,你也會覺得難過嗎?”
“你也會認為我在誤會你嗎?”
“可是這些話不都是你自己說的嗎?你說我們是包養關係,你覺得我要去和彆的女人結婚了,你根本不聽我的解釋。”
“你昨天下午不就是這麼對我的嗎?”
薑珩無助地抱住靳澤,“對不起靳澤,對不起。”
靳澤抬手接受了薑珩的擁抱,心中又酸又澀,他不想惹薑珩難受,可是他知道有些問題如果現在不解決,以後也會像根刺一樣梗在兩人中間。
“難道隻有你一個人的心是肉長的,我的心就是銅牆鐵壁嗎?你誤會我就算了,連個解釋機會都不給我。”
“我知道你是因為季邈的話覺得我們倆是包養關係,可是你連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給我嗎?”
“我在你心裡就是一個兩麵三刀花花公子,一邊和你談情說愛一邊和女人結婚的爛人嗎?”
“不是。”薑珩緊緊抱住靳澤,無措地重複道:“不是。”
靳澤歎了口氣,摘掉薑珩眼鏡,無奈地說,“剛給你擦的鏡片又哭花了。”
“彆哭,我們好好說行不行?”靳澤輕吻著薑珩眼睛,他淚水像是斷了線一樣,打濕了整張臉。
靳澤見人半天了還在哭,隻好逗他兩句。
“你眼淚可真鹹,等會我中午吃飯的時候都不用加鹽。”
薑珩用著紅腫的眼睛望了靳澤一眼,哽咽道:“你不要在我哭的時候逗我笑。”
“你自己笑點低還怪我?全天下的理都讓你一個人占了?”
薑珩抿著嘴沒說話,眼圈一周都哭紅了,睫毛上都還掛著淚珠,看上去委屈又可憐。
靳澤輕笑著把人抱在懷裡,拍著他背哄了哄,“好好好,不逗你了,你慢慢哭,哭好了我們再好不好說行不行?”
薑珩在靳澤懷裡平複好情緒後,才開口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靳澤耐心地問。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喜歡我。”薑珩垂著頭,將內心的自卑毫不保留地剖出,“跟你相比我什麼都沒有。”
“我不夠優秀,性格也不好,沒有朋友,跟你在一起隻會給你帶來麻煩。”
靳澤成熟理智,做任何事情都遊刃有餘,他的身邊總是圍繞著各種優秀成功的人,薑珩覺得自己混在其中毫不起眼。
所以起初他隻能在自己放在情人的位置上,他不相信靳澤會真的喜歡他,如果靳澤拋棄他,選擇彆人也在情理之中。
他昨天下午甚至不敢去聽靳澤的解釋,他擔心聽到靳澤真的要和彆人結婚的消息。
靳澤聞言,指腹輕柔地擦去薑珩的眼淚,認真地說:“我覺得你很優秀,會說英語法語中文,還會拉小提琴,文章寫得也很好,考上了全國最好的大學,從小就照顧媽媽。性格也好,我認識的人沒有不誇你的。有沒有朋友這也不重要,從前那些欺負你的同學不結交成朋友也很正常,而且你上大學了非常受歡迎,很多學長學姐都想要認識你,隻要你願意,你身邊會有很多朋友。跟我相比,你有很多東西。你年輕,英俊,優秀,未來有無限的可能。”
靳澤停了停,直視著薑珩眼睛,“最重要的是,你和我在一起從來沒有給我帶來麻煩,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覺得開心快樂。”
薑珩怔怔地聽著靳澤的話,他好像也是第一次發現自己有這麼多優點,臉頰微紅不太好意思。
“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葉家的事情也是我給你帶來的麻煩。”薑珩說話時低垂著眼,“如果不是因為我,葉家不會去卡你貸款的。”
靳澤寵溺地笑道:“你看你還很細心對不對?彆人都想不到的地方,你一下就想到了。但是你有一點說的不對,葉家卡我貸款和你沒有關係,是他們缺德。”
“你有超級多的優點,你怎麼會什麼都沒有呢?”
薑珩眨了眨眼,眼睫上還沾著未乾的淚珠,“你早就知道葉家會找我要求肝移植配型嗎?”
“我隻知道葉謙需要肝移植,但是葉家的人大半都不符合肝移植條件。”
“如果葉家人都不匹配,那麼他們一定會想到你。”
“如果你配型失敗,你對葉家來說就沒有利用價值了,這是最好的結果。”
“但是如果你配型成功,那你在葉家眼裡就不能算是個人了。”
靳澤眸光幽暗,微微眯眼,“到時候你在他們眼裡就是個活體器官,他們會像蒼蠅聞著肉一樣纏著你不放,想出各種辦法逼迫你直到你同意捐贈為止。”
“那貸款的事怎麼辦?”薑珩擔憂地問。
“不會有事,你不用去做配型,公司不會有事,我不會有事,你更不會有事。”
靳澤在薑珩唇上落下一吻,“薑珩,我不會讓任何人有傷害你的機會。”
“我真的很愛你,比你想得還要愛。所以你不要再說我們之間隻是包養關係了。”
“我會很傷心。”
靳澤不是個會把喜歡和愛天天掛在嘴邊的人,他以為自己隻要做的夠多,薑珩就能感受到。
可是誰知道兩人之間還有個包養的誤會。
但是隻要薑珩願意聽,他就可以說很多次愛,給足薑珩無限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