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兩個人都在醫院蹭的午飯,下午的時候楊嘯聞被電話叫回去工作,臨走前給宋洋留了張名片,讓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找自己聊天。
宋洋拿著名片笑著送他出門,站在寵物醫院門口朝著楊嘯聞揮揮手。
那人開著車走了,宋洋還站在那裡,手指輕輕地蹭著名片,最後把楊嘯聞和他的手機號碼都存在了自己的手機裡。
宋洋的手機通訊錄一個聯係人都沒有,他常聯係的爸媽和導師手機號碼倒背如流,至於同學,大家都不怎麼打電話,有了微信都是微信聯係了。
那天下午宋洋一直在寵物醫院待著,有意無意地跟醫院的工作人員打聽楊嘯聞這個人,漸漸的,這個人在他的世界裡有了更清晰的輪廓,也更鮮活起來。
熱心、有錢,宋洋晚上躺在宿舍床上時,給楊嘯聞貼的標簽就是這兩個。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宋洋就意識到自己對這個叫楊嘯聞的男人有了特彆的好奇心,他覺得很有可能是因為自己一直生活在校園裡,而楊嘯聞身上那種“成功人士”的成熟氣息讓他覺得很特彆。
宋洋知道自己被對方吸引了。
這種感覺來得快且突然,前一天對方還是變態色痞,第二天就有點兒心動了。
宋洋洗漱回來坐在桌邊盯著楊嘯聞的名片看了好半天,他叼著根棒棒糖開始思考自己跟對方戀愛的可行性,最後的結論是:首先得確定那個男人的性取向。
很多時候同類之間是有“雷達”在的,宋洋憑直覺認為楊嘯聞也喜歡男人,但直覺是直覺,他需要證據。
宋洋是個做事很有規劃的人,一旦訂立了目標,想儘辦法也要達成。
他深知有些事情不能急,於是他在拿到楊嘯聞的手機號碼一周之後才添加了對方的微信。
宋洋申請加對方為好友的時候已經回歸了實驗室,他跟自己打賭,要在實驗成功前拿下楊嘯聞——當然,前提是楊嘯聞也是gay。
他坐在實驗室裡,穿著被燒了好幾個洞的白大褂,一邊看自己的實驗數據一邊等著手機響。
終於,第一組數據出來的時候,楊嘯聞通過了他的好友申請。
宋洋的微信頭像是一隻肥嘟嘟的小貓,那隻小貓是他救助的第一隻流浪貓,剛撿到的時候小家夥隻有他巴掌大,眼睛有炎症,身上有貓蘚,看起來可憐兮兮的,但在醫院的救治下,小家夥茁壯成長,已經成了醫院的“吉祥物”。
好友成功添加上了,但宋洋沒有立刻發消息過去,他先翻看了一下楊嘯聞的朋友圈,發現這人朋友圈可以說是一無所有。
宋洋撇撇嘴,靠在椅子上盯自己的數據。
楊嘯聞先給宋洋發來的消息,他問:怎麼了?又心情不好嗎?
宋洋掃了一眼,笑了,轉過來繼續看自己的數據同時還嘀咕了一句:“我是那種整天哭哭啼啼的人嗎?”
他不是,但他可以假裝是。
數據處理完,今天沒什麼事兒了,第二組數據要等到明天才能出來。
宋洋洗了手,脫下了那件破了洞的白大褂,拿著手機溜溜達達離開了實驗室。
他下樓的時候給楊嘯聞回複:實驗讓人心梗。
楊嘯聞正在開會,看見他的消息剛要回,結果被彆人打岔說起一個合作的事情,一直到會議結束才想起來宋洋的信息他還沒回。
楊嘯聞是真的忙,照理說他是沒空“哄小孩兒”的,但一想到那天晚上宋洋自己坐在路邊哭的樣子他就惦記對方。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楊嘯聞一直記得這句話。
他開完會趕緊跟宋洋解釋:不好意思,剛剛在開會。
宋洋已經坐在學校的甜品店吃冰淇淋了,他等楊嘯聞的消息等到生悶氣,但對方這個解釋他倒是可以接受。
倆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起來,也沒什麼主題,發散式地閒聊。
這對他們兩個來說都是很少見的,一個純粹是因為工作忙沒時間閒聊,一個是懶得聊。
宋洋第一次覺得跟人聊微信竟然是這麼有意思的一件事,雖然浪費著時間還沒聊出什麼重要結果來,但他獲得了好幾個小時的好心情。
好心情比什麼都難得。
兩人一直聊到晚上,楊嘯聞問:晚飯打算吃什麼?
宋洋已經坐在食堂了,抬手拍了一張檔口的照片:不知道吃什麼,你幫我選一個吧。
楊嘯聞放大照片看了看說:這不是理工大學的食堂吧?
宋洋這才想起來自己之前以為楊嘯聞是色痞,為了躲開對方的“跟蹤”走進了理工大學的校門。
他發了個小貓的表情包過去,打算就這樣糊弄一下。
楊嘯聞倒真的沒多追究:吃餃子吧,好久沒吃過了,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