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莊肅,聽著他們的對話,也忍不住看了眼後視鏡。
後座的兩人不像是要一起回家的夫妻,倒像極了在路上偶然認出彼此,順便搭車的半熟人。
車子終於開到大路,沿街路燈灑下明明滅滅的光芒。
傅南京轉頭,透過墨鏡縫隙,看到舒北貝的瞳色已經恢複正常。
一道光線自後往前,從她筆直而白皙的腿間快速閃過,照亮一條長長血痕。
幾秒後,又一道光線閃過。
血痕卻似乎變淡了一些。
傅南京看了會兒,眉頭微皺。稍後,他快速伸手解開西裝扣,脫下外套,展臂蓋在舒北貝腿上。
“咦?”舒北貝奇怪看他一眼,就要拿開,“不用,我不是,很冷。”
“沒事,蓋著吧。”傅南京伸手阻攔,卻意外觸到她的手腕。
指尖如遇冰晶,一點寒意透出。
他下意識反手握住她的手,果然,冰寒徹骨。
“莊肅,開熱空調,開到最大。”
他放下她的手,不由分說將蓋在她腿上的外套提起,整個包在她身上。
又伸手探探她前額溫度。
體溫稍低,沒有高燒。
傅南京些許放心。
“春天晚上天冷,下次出門,可以穿多一些。”
“哦。”被裹成粽子的舒北貝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
“今天這麼晚在外麵,是有事?”
“嗯。有,重要的事。”
“如果有什麼是我能幫忙的,你以後可以找我。”
“好。不過應該,沒有了……”
舒北貝聲音漸輕,合上眼,又睜開,又再度合上。
升高的氣溫,讓她全身饑餓無力的細胞感覺舒適,想要修整。
“累了就睡吧。”有溫柔的聲音在耳邊說。
舒北貝沉沉睡去。
-
深夜,傅宅的大門在黑夜中安靜開啟,又關上。
明亮的車燈穿過黑暗,直接開進地庫。
“舒北貝。”傅南京下車,從另一側點亮車內燈光,和聲喚道。
舒北貝仍舊睡著,長睫微顫,鼻息輕勻,半隻手伸在西裝外。
他伸手過去試了試,雖然臉色唇色還是蒼白,但她的體溫已恢複正常。
鬆口氣,傅南京左手探入她肩下,想將她抱出車。
但下一刻,異變陡生。
明明仍睡著的舒北貝快速抬手,扣住他的手腕,一股巨力襲來。
“舒北貝?”傅南京些許錯愕。
下一刻,舒北貝睜開眼睛,眸中紅芒一閃而逝,恢複清明。
“啊。”她放開他的手,“你沒事吧?”
“沒事。”傅南京收回手,不意外地看到手腕處一片青色,他不露聲色拉起衣袖,瞥了眼她的腿。
腿間的血痕隻剩一道淡淡痕跡。
“上去吧。”他道。
“嗯。”舒北貝點頭,眉間幾分歡暢。
“你好像很高興?”
“嗯,因為你,回來了。”
這是傅南京今天第二次聽到她說這句話,他頓了頓,眼中露出溫和笑意。
沒有點燈,借著夜燈,兩人並肩走到一樓客廳,正要繼續往上,一個聲音從二樓傳來。
“你晚上去哪兒了,這麼晚才回來?”
傅嘉寧穿著睡衣,站在二樓樓梯口往下望。
“嘉寧,你還沒睡?”傅南京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