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看在已經廢後的份上,皇帝不打算對付一個隻能待在長春宮的人,但皇太後要讓新皇後依舊出自科爾沁!他對付不了親生母親,就隻能拿她開刀。這將是一個警告,是在告訴他的母親不要想著學多爾袞插手政事。皇後貴為一國之母,選立早就不是簡單的家事。
如果說之前皇帝還有一絲絲的猶豫,那麼現在他徹底下定了決心。
“吳良輔,明日召科爾沁的卓裡克圖親王覲見。”在正月初一禦太和殿和賜宴諸王之前,他需要先見見這位親王。
這些消息金鑲玉完全聽不到了,她在第二天確定了新來的妹妹一切安好後,就繼續待在長春宮做著不讓人起疑的小事。就連找內務府的人,也都好幾天不提起了。暗示已經給了,具體會怎麼發展還要看一步才能算一步。
“昨兒永壽宮不是叫了太醫嗎?皇三女可還好?”雖說不摻和,問問還是可以的。
“回娘娘,怕是不太好,說是夜驚。”烏雅嬤嬤回來了,也帶回了實時的消息,更是知道了主子的決心。
“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突然夜驚呢?”算上兩個小皇子,這都是順治帝的第五個孩子了,難道也養不大?按理來說巴氏的這一胎又隔了兩年,她和皇帝的身體應該更加好才對。當然,這也不絕對。
“沒人知道原因,皇三女的夜驚之症來得有些突然。”烏雅嬤嬤說著,看了一眼低著頭的靜妃。她怕是不會想到,主子會利用這一點吧。
“突然?我記得昨兒路過永壽宮宮牆之時,那邊才去叫的太醫,彆就是那時候吧?”金鑲玉放下了手裡廢掉的絨花,一臉猜測,“這要是皇三女真的不好了,皇上彆又怪到我身上來。”說著,她重新拿起了一個新的。
這麼巧?心跳得有些快的烏雅嬤嬤不敢再盯著靜妃,就怕她看出點什麼來。主子才下定決心,這會兒靜妃就猜到了,萬一說漏了嘴可怎麼是好?主子會懷疑是她泄露的嗎?要是事情沒成,她一準兒吃不了兜著走!
得想想法子,起碼不能讓靜妃就這麼以為!
“娘娘快彆這麼說,皇三女一定會大好的。”這也是為靜妃娘娘好。
“是啊,一定會大好的。”提到這個,本來就是想往這個方向引。皇帝前麵都把皇長子皇長女的事安了過來,她不是原身,不介意再多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要皇三女真不好了,拿這事換她出宮才算得上不浪費。
這可不是咒小娃娃,金鑲玉自認沒有這本事。她隻是順水推舟,讓皇帝有一個逐她出宮的理由。
然而等到了順治十一年的正月,她也沒聽說永壽宮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傳來。接下來就和冬至那天一樣,該出門當吉祥物去。隆重的儀仗和繁瑣的禮節過後,差不多是原班人馬坐在慈寧宮裡,隻是這會兒麵前有宴席。
過年了,年長的福金們句句說著吉祥話,就是再不提之前說過的小皇子之事。孩子都生下來了,一個皇子都沒有,有點眼力的就不會再提這一茬。其他的命婦們應和著,隻說著無關痛癢的話,比如京裡即將要到來的幾場婚嫁。
“說起這事兒,太後娘娘可為皇上定下了新後的人選?”端靖固倫公主今年還不到三十歲,但是她的額駙祁塔特已經於前年去世,目前寡居的她年末也隨著科爾沁的隊伍來到了京裡。
“新皇後的冊立是大事是國事,還需慎之又慎。”上頭的皇太後看著這位嫁出去的公主,她是姑姑哲哲的第二個女兒,“此事還在商議中。”她怎麼關心起這件事來?看了一眼沒反應的靜妃侄女,唉,這人是徹底不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