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伸頭過去看了一眼,連忙將那師弟拍醒:“你這抄的啥啊!鬼畫符似的,夢裡抄的吧!”
“啊?”那位師弟睡眼惺忪地抬起頭,他們身後的蠟燭將將亮起,另一位師弟也得以看清他的臉,“你這啥啊,全抄臉上了。”
那師弟迷茫地抹了把臉,手心立刻黑了,借著燭火,葉清漪也看清他臉上蹭地都是墨汁,還有字印。
“你那第二遍是夢裡抄的吧!這一頁都毀了,趕緊的吧,第三頁重抄一遍,回頭天亮都抄不完了!”
那位師弟如夢方醒,拿起被壓得皺皺巴巴的那張,惋惜不已:“呀!我這平白無故生生少了一半,還廢了一張!”
另一位又重申一遍:“你哪兒少一半,你就沒抄!我剛就覺得不對勁,你怎麼趴著抄,還以為燭火昏暗,你看不清呢!”
“早知道還不如彆醒呢!”那位師弟嘴裡嘟囔著,極不情願地重新開始抄第三張。
“你就慶幸隻毀了這一張吧!另外兩張趕緊收好!”
葉清漪抄得累了,正好看著二人對話歇歇眼,他們說完,她揉了揉眼,準備繼續抄。
當初她都是獨自關在藏經閣罰抄,還是第一次這麼多人一起,竟覺得莫名熱鬨。
就是有些費眼……
雖然已經點了很多蠟燭,每人桌前桌後也都擺了很多燭台,但她已經伏案太久,這燭火再一晃動,便更覺得迷離。
不過這跟前世比已經很好了,前世隻有她一人,又跟同門處的不好,不辭守在外麵,也沒進來布過燈,葉清漪隻有一根小小蠟燭,就那麼堅持了一晚又一晚。
心法抄了十遍百遍,最後竟意外多背了很多生澀難懂的心法,以至於她都懷疑戒律是在變著法兒幫她提升修為。
如今這條件,她更沒理由挑三揀四了。
不料她剛揉了一下眼睛,一左一右就像約好了似的,各遞過來一個物件。
“……”葉清漪剛舉起的毛筆停在半空。
一抬頭,連喜顧長風皆眼神不善地看著對方。
葉清漪左右看了看,連喜不知從哪兒變出一杯參茶,遞給葉清漪;顧長風則將自己的一個燭台擺在葉清漪的桌上。
“這……”葉清漪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師妹,喝點參茶,提神的。”
“燭火費眼,多擺幾個亮一些。”
連喜不善地看著顧長風,顧長風隻顧低頭柔聲跟葉清漪說話,葉清漪舉著毛筆,視線不經意對上斜前方的淩雪瑤,對方正恨恨地看著這一幕。
葉清漪有些頭痛:“不必了,你們自己留著用吧!”
二人恍若未聞,放下東西各自回了座位。
……
葉清漪不再多言,打算接著抄寫,不料蠟燭太多,熏得她眼睛更乾了。
忽然,一個燈罩一聲不響地罩在了她麵前的蠟燭上,葉清漪抬頭,是掌燈的師弟替她拿來透光的蠟燭罩子。
“???”葉清漪無比震驚,疑惑地看著眼前之人。
昏暗的燭火映出他的臉,似乎還有些眼熟。
對方臉上帶著不自在的羞赧,鼓起勇氣說:“師姐還記得我嗎?我之前在膳堂送了你一本筆記。”
葉清漪想起來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