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汐冉看著林凇一臉“這有什麼問題”的表情,臉色古怪。
林凇很不習慣陌生人踏入他的私人領地。例如他的房間,例如他的車。
有次他和江城去酒吧接參加完同學聚會的陸汐冉,因為其他人開來的車都坐滿了,陸汐冉隻能拜托林凇順路送自己的閨密回家。
陸汐冉清楚林凇的性子,不過見林凇沒什麼表示也就放心地拉著同伴坐在後座。
結果半路上那個醉酒的女生吐了一地。
陸汐冉忙著遞紙和水照顧胃不舒服的閨密,江城一臉精彩地看著駕駛座上沉默的林凇。
最後那輛車被林凇連車帶鑰匙丟給了江城處理,江城苦著臉幫忙開去了修理廠洗車。車和幾瓶香薰一起被林凇丟在那裡晾了半個月,他才勉為其難地把車開回去。
按時間算算,林凇的新室友搬進去才一個星期左右。
兩個人居然進展如此迅速。
陸汐冉突然有種老母親般的欣慰。
這在林凇堪稱孤寡的社交史上簡直是濃墨重彩的一筆啊。
她感慨道:“看起來你們相處的不錯。”
“大概吧。”林凇夾了一筷子醋溜木耳,不緊不慢地咀嚼下咽。“我之前見過他。”
見陸汐冉一臉好奇,林凇隻得慢慢解釋之前在法國的事情。
陸汐冉聽完臉上更加精彩。
她不知道林凇有沒有注意到,他對這位新室友的態度和其他人不太一樣。
不過陸汐冉福至心靈地沒有提起這件事。
用完飯,兩人又順路去街角的麵包店買了些麵包作為早餐。
陸汐冉端著幾個牛角包走到收銀台前,又退回來幾步,向正在櫃台前挑起司的林凇問道:“要給你室友帶一點嗎?”
“……我不太清楚他的喜好。”林凇正在牛奶吐司和全麥吐司之間糾結,在陸汐冉開口前倒是沒有想過這件事。
“你們還沒一起吃過飯嗎?”陸汐冉有點驚訝。
“準確來說,我們見麵的次數也不是很多。”
陸汐冉無言看了林凇半晌,“不是吧,他都搬進來一個星期了。”
林凇想了想,這段時間他和庭牧舟都忙著手上的工作,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家,外出和回來的時間也碰不上。隻是正好這幾次和庭牧舟一起開車回來。
他對庭牧舟的確知之甚少。
“我覺得,還是應該一起吃個飯吧。”陸汐冉伸手拿了盒蛋撻放進盤子裡,回想起自己之前租房的事。
“畢業那會剛開始和彆人合租的時候,我的室友第一天就拉著我做了頓飯。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她有挺多愛好和我都挺像的。後來搬了家,我們的感情還是很好。”
“你覺得呢?”
“嗯。”林凇不鹹不淡地答。他端著餐盤走到收銀台前,和幾罐果醬一起付款。
陸汐冉在他身後做了個鬼臉。並不指望這位沒有點亮社交技能樹的發小能夠突然醒悟。
回到家將近十二點,林凇打開門,意外地發現客廳的燈亮著。
鬆糕趴在落地燈的燈座上,儼然一隻發著光的貓咪守護神。
它看見打開門進來的林凇,輕輕巧巧落在地上,跑到林凇腳邊,繞著他的拖鞋轉圈。
林凇換好鞋,抱著貓準備去櫥櫃裡給它找隻貓罐頭,意外發現沙發躺著一個熟睡的人影。
茶幾和地上散落著素描紙和炭筆,大概是庭牧舟畫稿累了,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林凇先解決完貓咪的魚罐頭,又走下樓來處理貓咪主人的問題。
他思索再三,還是沒有把庭牧舟叫醒。隻是拿了床空調被蓋在庭牧舟身上,在客廳留下一盞小夜燈。
俯下身給庭牧舟掖被角的時候,他又想起那天在十字路口,無意捕捉到的對方的睡顏。
沒有了模糊昏黃的路燈,庭牧舟睡著後柔化下來的五官線條更加明朗。
林凇無意識地放緩呼吸,湊近了些。
垂在臉側的劉海撫平了他臉上細小的絨毛。庭牧舟的膚色很淺,卻並不是那種不健康的白,反而像古希臘大理石雕塑般的蘊藏力量感。
造物主有時候對於一些人就是這樣偏愛,把最好的蘋果放在同一個籃子裡作為禮物饋贈。
庭牧舟就是被偏愛的那類人。
林凇關掉客廳的吊燈,輕輕合上房門。
他是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的。
林凇從枕頭下拿出手機,屏幕顯示剛過早上七點。他抓了抓睡得有些淩亂的頭發,戴上眼鏡打開了房門。
鬆糕蹲坐在門前的地毯上,對著林凇搖尾巴。
絲毫沒有打斷人類睡夢的作為貓咪的自我反思。
林凇蹲下身摸了摸鬆糕的腦袋。
鬆糕很喜歡被撓腦袋和下巴處的毛,舒服地屈起尾巴輕蹭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