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晚開口了一步,當著朱嬤嬤的麵也不敢放肆,隻得點頭應承。
顧夏又回屋重新打扮了一番後,才帶著小葉和喜兒兩人慢悠悠地往容華院方向走去。
她不僅換了衣裳,還換了一套全新的頭麵首飾。
一路上,顧夏不住地打量著四周。
冬日的積雪融去,道路兩邊的山石灌木漸漸顯出它們本來的麵貌,從石縫中抽出的不知名野花,就像是給腳下的石子路蓋上一條斑斕美麗的織錦毯子一般,臘梅經霜更豔,玉蘭也還沒有開敗,遠遠就能聞到一股似有若無的甜香。
王府是真得很大,也很精致,顧夏幾次從容華院來回,也隻是走馬觀花地看了個過場,聽綰寧說西麵還有很多景致更好的地方,成片成片的荷塘,鬆濤陣陣中的八卦亭……
注意到顧夏的神色,喜兒笑著說:“這會兒雪都化開了,路上也好走了很多,等從容華院裡出來,咱們可要去逛逛園子?”
顧夏想了想,還是搖頭道:“改日吧。”
她出門了幾天,都沒有練字,今日可不能再懈怠了。習字這事兒需得持之以恒,才能有所成效。
三人一路緩行,很快就到了容華院。
這不是顧夏第一次來容華院,可她明顯能感覺出這次容華院裡的氣氛不同。
庭院四處灑掃得格外乾淨,來往的丫鬟婆子們各個都低著頭,戰戰兢兢的,生怕出一點兒差錯。
氣氛竟已這樣緊張……
那顧盼應該很生氣了,自己可得好好把握這次機會。顧夏垂了垂眼,邁出的步伐平緩依舊。
三人才進入院子沒多久,張嬤嬤就迎了出來。
“不是說了,不必過來謝恩的嗎……你怎麼還是來了。”張嬤嬤臉上的笑容在看到顧夏身後隻跟著兩個小丫鬟時,稍稍淡了一些,說話的語氣也慢慢由熱情轉為生硬。
顧夏微側起臉,提唇笑了笑,柔柔說了聲應當的。
確認來的隻是這兩小丫頭片子,張嬤嬤斂下笑眼,也不再多言,直接引著顧夏往明廳走去。
顧夏方才特意回屋換了身紫羅蘭摻金絲瓔珞紋的褙子,下著一條瑩白挑金線的紗裙,行走間宛如鎏金浮丹,嫋嫋娉娉。
直晃得張嬤嬤眼睛疼。
待她細細再看,就發現顧夏耳墜上懸得是碧綠的翡翠,有指甲蓋那麼大。頭上戴的那對金簪上嵌得也是極少見的綠寶石,顏色通透無瑕,一看就非凡品。
張嬤嬤又想到她今早在梧桐院前廳裡看到的那些擺設,雖不顯眼出挑,卻樣樣價值不菲……
這些東西,本該都是她家姑娘的!想到這兒,張嬤嬤簡直恨得指甲都要掐進了肉裡。
邁過半月花門,穿過羊腸小路,就到了容華院主殿。
一進入前廳,顧夏就看到了顧盼,她正坐在主位上,與旁邊站著的清瑩說話。
見顧夏進來,清瑩竟看怔了一瞬,好半晌才小聲地對顧盼說:“世子妃,夏姨娘到了。”
顧盼順勢看了過來。
顧夏緩步上前,一路走到房間中央,福身行禮:“妾身見過世子妃。”
顧盼定定看著顧夏走近,心下很是吃驚,不過短短一月多未見,她的變化竟如此之大。
且這變化不僅僅隻體現在衣著打扮上,更多的還是內在地轉變。
如果說從前的顧夏隻是澀口的青果,那如今的她,已然成熟,變得汁水飽滿,獨屬於少婦的風情嫵媚從她款款擺起的腰肢中顯露無遺。
顧盼雖未經人事,卻非常清楚顧夏這變化是怎麼來的,又是誰給了她這樣的改變。
頂著顧盼打量的目光,顧夏絲毫不顯慌張,規規矩矩地維持著福禮,一動不動。
顧盼不著痕跡地瞟了眼喜兒,抬了抬手,示意顧夏起身:“妹妹怎地來了?身子可好些了?”
“妾身已經大好,勞世子妃掛心了。”顧夏順勢起身,輕聲細語地回道。
“無礙了便好,前兩日你突然出門,可讓我擔心了好一陣。”顧盼歎息地說,“就怕你出了什麼事兒,我沒法向祖母交待。”
“讓您擔心,是妾身的不是。”顧夏聽罷,又福了福身,仿佛完全沒有聽出顧盼話中的暗示般,依舊平和自若,不卑不亢。
顧盼顯然對顧夏這樣的態度不滿,微眯起眼,說:“知道不是,日後可要好好改正才好。”
顧夏頷首:“妾身受教了。”
顧盼隻覺得拳頭打在了棉花上,軟綿綿地讓她使不上任何力氣,於是也不和顧夏兜圈子了,直接問道:“聽說世子帶你去了西園?”
顧夏點頭:“爺知曉妾身不曾去過西園,所以帶妾身去長長見識。”
顧盼滿臉無奈地看著顧夏,閉了閉眼,而後猛地一拍桌子,抬手指向小葉:“跪下!”
小葉不明就裡,身體卻先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