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伏線(2 / 2)

蘇禦抬手打斷了定安的話,說:“著人買副棺材,將她的屍身殮好。”頓了頓,蘇禦再道,“先不入葬。”

“是。”定安不是愚鈍之人,一聽此言便明白了蘇禦心中所想。

世子爺是信了這婦人所言了。

天際最後一絲餘暉消散,獵獵寒風裡,燈影綽約。

瑞王府大門前,一道絳紅的身影打馬從暗處闖入明光之下。

廊前守候的仆從見狀,立即上前接過馬韁,高大挺拔的身子從馬背一躍而下,順手拋開手裡的馬鞭,快步往門內邁入。

蘇禦沉著臉,冷厲的眉梢仿似凝了冰雪,神色深晦。他一麵沿著長廊往裡走,一麵吩咐身後跟著的定安。

“傳信讓長安去查,我要知道李大冀和張幼娘的一切,尤其是李大冀的死,還有林家那邊的情況也都查一查。”

“是。”定安領命而去。

下了一日的雨已經停了,台階濕漉漉的,沾著些許落梅,北風夾雜著濕氣撲來,冷香陣陣。

蘇禦跨上階梯,大步走進書房,到書桌後坐下,緊鎖眉心,腦中細細回憶著今日得到的消息。

林帥之死……會與父王的刺殺案相關嗎?父王當年究竟看出了什麼端倪,才會暗中派人調查。

李大冀的死,是滅口,還是不知情下的軍法處置。

林帥及其長子死後,定遠侯府的爵位就落到了林帥幼子身上。

七年前的林允南才隻有十歲。

應當不是爵位之爭。

那會是政敵迫害嗎?

蘇禦抿唇沉思,骨節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點著桌麵。

這些年,蘇禦一直沒有放棄調查刺殺父王的幕後真凶,他查過西羌皇室,查過幾位皇叔,甚至查過皇祖父。

卻始終一無所獲。

直到一年前,他才又從姑母那邊得到了線索,將查探的目標放到了戶部尚書府,更準確的說,是尚書夫人李清姿的身上。

蘇禦查了整整八個月,才確認了顧尚書對朝廷的忠誠。

李清姿是個疑心很重的人,她的身份除了她自己和身邊最親近的幾個貼身人外,並無任何其他人知曉,包括她最親密的枕邊人和她的三個兒女。

可如今又有了李大冀的事。

定遠侯府……會與父王的死有關嗎?

書房裡很靜,靜得甚至能聽到屋外夜風拂過的沙沙聲。

少頃,蘇禦收攏手指,強行散去腦中這些紛亂無章的念頭。

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過多的設想隻會重蹈覆側,父王已去六載。這六年來,皇阿奶因父王之死疑心皇祖父,以致夜夜難眠,身子每況愈下,他必須早日找出幕後黑手,不能再走錯方向了。

一切都等長安的調查結果出來再說。

這麼想著,蘇禦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書,試圖通過文字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還沒等蘇禦看上一會兒,周管家就興高采烈地走進書房,來到蘇禦跟前,道:“爺,您終於回來了,您今日送去梧桐院的石榴,夏主子非常喜歡。”

蘇禦聞言,翻書的手一頓,腦中不由想起今早沒能在青鬆院等到顧夏的事情。

蘇禦知道自己昨日嚇著了她,所以今晨特地早早地等在必經的小徑上,隻為安她的心,不想她卻告了病。

梧桐院的一切都在蘇禦的掌控之中,她到底病沒病,蘇禦又豈會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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