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無晝森林極為寂寥,除卻少數修士前來殺妖取核,再無人問津,如今卻是熙熙攘攘,如同街市般吵鬨。
此刻,陶紫立於無晝森林最內部,也就是晝宮,先生站在她身側,道:“帝女娘娘走前將開啟入口的地方定於晝宮,除卻開啟者,其餘人可從無晝森林任何一個地方進入。這也是旭甲門為何在此建立門派的重要原因。”
她忽的意識到一點,問道:“晝宮……是不是除了皇室,無人知曉晝宮的存在?”
若是如此,那晝宮就是旭甲門的一處保命地。
先生含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三千年前還是有一些修士知道的。”
陶紫默然,先生可真是信她,從一見麵就信。
又一轉念,或許也不是信她,而是為著三千年前的那位。
程無仇立於另一側,道:“先生,依您所見,遺跡內部危機如何?”
先生搖了搖頭,道:“三千年來,帝女遺跡從未開啟,我不好斷言。”
三更時分,程無仇與陶紫齊齊劃破掌心,鮮血自掌心浮起,於先生麵前飄浮。
先生手勢變幻,血滴逐漸融入那三條項鏈中,與此同時,無晝森林的邊界處湧出一片片薄霧,隔絕外界目光。
森林內部出現了一道道門,其材質或玉或金或銀或木,除卻材質,每扇門皆有細微差彆,但上麵無一不雕刻著玄月皇室的標誌物,一朵蓮花。
而晝宮前也有一扇門,那扇門卻是由鮮血鑄就,離得近了,還能嗅到森森血氣。
有人低聲道:“先生,瞧這扇門的模樣,遺跡怕是危機重重。”
先生道:“或許吧,但我相信帝女娘娘留給晝宮的門,絕不是殺門。”
陶紫同程無仇等人一同走向那扇門,她率先推開門,走了進去。
他們的身影剛剛消失在門內,門就逐漸虛幻,直至消失。
無晝森林內部也由夜間的寂靜轉為喧鬨。
森林另一處。
連清舟一改往日嬌柔清麗的模樣,冷聲道:“妄緒師兄為何偏要同我們一道?”
妄緒正色道:“明嵐宗剛剛遇劫,實力低微,我等自要多加照顧,清舟師妹不必客氣。”
身後弟子紛紛應和,個個都是正氣凜然的模樣。
徐遷嘉在一旁瞧著,麵上淡定,心中卻滿是嗤笑,所謂遇劫,便有妄緒的手筆在裡頭,為此還丟了少宗主的身份,普通弟子不知,他們卻是心知肚明。
連清舟暗自咬了咬牙,重新揚起笑意,道:“既如此,那就請妄師兄多加照顧。”
“師妹說哪的話,這是應當的。”
一刻鐘後,所有門在一瞬間消散,隻留慢了一步的修士在旁捶胸頓足。
陶紫進入門後,隻覺全身失去了控製,懸浮於半空中,眼前唯有重重血色,鼻尖亦是散不去的血味。
四周寂靜,連心跳、呼吸聲都尤為清晰。
她冷靜的數著心跳聲,以此判斷時間。
大約一刻鐘後,眼前的血色漸漸散去,身體的控製權也重回手中。
她正站在一處密林中,四下無人。
難不成這遺跡是隨機傳送?
陶紫剛剛想邁步查探四周,卻突兀的停下來,輕輕嗅了嗅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