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青亞沒忍住笑意,嘴角的弧度大得有點過分。
他看了一眼地上重新睡過去的好友,終於忍住笑意,一本正經道:“柳道友平常不是這個性子,應當是睡懵了。”
說著他還補充了一句:“之前被妖獸追得太狠,太久沒合眼休息。”
一般情況下修士不合眼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隻是這回靈力過度透支,必須休息才行。
陶紫瞧著嶽青亞輕鬆的模樣,心中總算放鬆下來,笑道:“看得出來,說起來,當時隨你救我的那些道友們可還好?”
嶽青亞斂了唇邊弧度,她心下一沉,麵上的笑意也淡了不少。
“犧牲了將近半數人,但去時大家都已做好準備。”
陶紫微微低著頭,火光帶來的陰影在她臉上搖曳。
嶽青亞重新展露笑意,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陶紫,他們不是為你,而是為他們自己心中的道,明嵐宗所做之事早已人怨神怒,你的事情隻是給了他們一個出手的時機。”
當時出手的散修中隻有少部分人是為了嶽青亞和陶紫,而絕大部分卻是暗中調查過明嵐宗諸多慘事的修士,他們心中自有怒火,無法再袖手旁觀。
縱使如此,她依然搖了搖頭,道:“你莫要安慰我,無論是為了什麼,他們終究是為救我而來,我終究是因他們而獲救。對了,他們是否立了墓?”
“自是立了,改日明嵐宗敗了,再帶著這一好消息過去祭拜他們。”
陶紫頷首道:“好。那剩餘那些人呢?可曾安置好了?”
“你不必擔憂,程道友所在的程家已出手相助。”
她又問了幾個問題,最終沉默著坐在那裡,深刻的意識到自己之前到底犯了多大的糊塗,若非有兄長善後,怕是又要枉死數人。
嶽青亞一眼就明白她在想什麼,又道:“你那時情況特殊,無法考量這些也是正常,不要總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
陶紫不再言語。
嶽青亞輕歎一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你看看我,不知奪了多少人的機緣才成就這身修為,我愧對那些修士,也愧對你,但總不能沉浸在愧疚裡。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挽回,我們隻能往前看。”
她緩緩點頭應道:“這些道理,我都明白,你且放心,我知道該怎麼處理。”
他也不再說話。
有些事情還得自己想通,他人說再多都無用。
陶紫很快將心中思緒壓下,轉而道:“你有沒有收到妄緒的消息?”
嶽青亞怔了怔,搖頭道:“已經許久沒有聯係,怎麼了?”
“劍宗準備出手。”
他這回怔得更久了,神色也變得尤為鄭重,嚴肅道:“明出手,還是暗教訓?”
“明。”
嶽青亞笑了起來,道:“總算等到這一天了,我去同道友們說。”
陶紫頷首,又道:“我尋你也是為了這事。”
他問道:“你心中有成算了?”